“姐……”郝文柯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郝甜回過神,伸手撫摸他明顯消瘦,已經凹陷下去的臉頰。
郝文柯搖搖頭,答非所問:“是在想顧依斐嗎?姐姐,你還喜歡他吧。”
語尾下沉,是陳述句。
“好了,你好好休息。”郝甜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抓著他的手塞進被子里,幫他掖好被角,“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覺,趕緊睡覺,少亂操心。”
也許是病房恍如白晝的燈光,也許是時隔多年再和姐姐親近心里發暖,少年的眸子顯得格外清亮,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露出兩枚可愛的小虎牙。
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孩子,見他露出這般表情,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圖,眼珠一轉,輕嘆一口氣,半是無奈半是好笑道:“行了,少跟我來這套,有話直說,我還不知道你了。”
郝文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赫然地笑了笑:“我想聽姐姐講故事。”
講故事?郝甜微怔。
“小時候姐姐總是在我睡覺前給我講恐怖故事,嚇得我睡不著覺,總是擔心窗簾后面會藏人……”
他越說聲音越小,聲音還有點委屈。
聽他這樣一說,郝甜不由地有些不好意思。
她小時候干得缺德事還真的不少,如果郝文柯不提,她都不記得了,那些恐怖故事還是鐘鈞講來嚇她的,只不過她不害怕。
郝甜琢磨著最近也沒聽什么故事,小時候喜歡恐怖故事,青春期喜歡愛情故事,長大后她都不看故事。
郝文柯又黑又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她,里面寫滿了期待,仿佛郝甜不同意他就能立馬哭出來一樣。
無奈,郝甜只能答應。
誰讓那是她弟弟呢?
“想聽什么?”郝甜嘆息道。
“什么都可以,姐姐講得故事我都喜歡聽。”郝文柯臉上堆滿笑意。
“那就講筆仙的故事,從前……”
夜很長,燈光很亮,姐姐握著弟弟的手講故事,地上兩人的影子漸漸融成一體,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他們像從前那樣親密。
—
兩天假期結束后,郝甜乘飛機回到劇組拍攝。
路上,劉小雅在車上叨叨個沒完沒了,說回去后張導肯定會怎么樣怎么樣,又說凱文幫她選了兩個劇本,等她去挑……
郝甜塞上靜音海綿,將她的嘮叨聲徹底阻攔在外,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兩條未讀信息。
一條來自顧依斐,普普通通的問候信息,一條則是來自齊相思。
【齊相思】:女神,我想明白了,你說得對孩子不能在沒有愛的環境下長大,我已經決定和鐘鈞離婚了,等我出了月子,我就回去辦離婚證明。
郝甜看得一頭霧水。
出了月子?齊相思這是已經生了嗎?
還有回去,回哪去?她現在不在家嗎?
撥過去齊相思的電話,對方提示關機。
郝甜心里“咯噔”一下,忙撥過去鐘鈞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鐘鈞頹然的聲音透過音筒傳過來。
“喂,誰啊?大早上的有事說事,沒事,哪涼快哪呆著去。”聲音透著嚴重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