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舟心里某一處突然變得柔軟起來,仿佛是一汪春水在蕩漾一陣陣的漣漪。
可是下一秒溫故鳶一出聲,北宸舟卻僵住了身子,就好像被透露起來的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心底,直接把他的心尖都冰住了。
溫故鳶哽咽的開口就是,“小予兒,我也想你了,小予兒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真的被火藥炸了,害怕再也見不到你,這些日子我才明白,原來真正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活著卻永遠見不到你……”
溫故鳶說著說著,眼淚卻越流越兇,北宸舟心里感覺心疼得厲害,也顧不上溫故鳶叫的小予兒了,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江池予是他,北宸舟也是他,他又何必如此糾結。
“溫故鳶,好了,好了,你也別哭了,堂堂昭王爺,現在卻哭得跟個小花貓一樣,不怕被人笑話呀?”北宸舟抬起頭來,又抽出手刮了一下溫故鳶小巧的鼻梁。
其實北宸舟更想用自己的鼻尖去蹭一蹭溫故鳶的鼻尖,但是北宸舟不敢,他怕他突然就這么做會嚇到溫故鳶。
“不怕,我不怕別人笑話,憑什么做王爺就不能哭了?而且只是在你面前,我不想裝了,我就是偏偏要哭怎么辦?”可能連溫故鳶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現在說話的語氣有多么傲嬌。
“哈哈哈,好,那你在我面前最好永遠都要這樣坦率,你不需要裝什么,我勉強允許你在我面前哭。”大概是哭泣的原因,此時如玉的鼻尖微微泛紅,北宸舟看著溫故鳶這副可愛的模樣又忍不住抬手去捏一捏溫故鳶的鼻尖。
溫故鳶嘟噥一聲,“不要老是摸我鼻子,萬一被你捏著捏著,變丑了怎么辦?”
“沒關系,捏丑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北宸舟被溫故鳶的話逗樂了,舒眉淺笑著,紅潤的薄唇微微勾起,在陽光下露出一抹的笑容。
但是卻又像是如春日陽盛光般直化進溫故鳶的心底。
明明有很多人的笑容,更加燦爛甜美,但是只要他站在她面前輕輕一笑,卻能生生的讓溫故鳶移不開眼睛。
溫故鳶本是個俗氣至頂的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便是花,唯獨見了江池予,云海開始翻涌,江潮開始澎湃。
以前溫故鳶不知道什么樣才算是喜歡上一個人,但是直到在春江樓上看了一眼江池予,又在春和江水里偷吻了他,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悄悄喜歡上一個人了。
以前溫故鳶不知道為什么會出自于本能的想對江池予的好,除了江池予她誰也不想靠近,和江池予相處那么久的日子里,其實江池予根本就沒有什么特別的方法能治好她的恐男癥。
而能治好她的恐男癥的,自始至終都是只有他是江池予,也只有江池予。
過去她不知道,現在在差點失去之后,她知道了,那大概也不算太晚。
那大概,他就是她藥。
北宸舟看著溫故鳶又出神地望著自己,那雙水光瀲滟的桃花眼,滿是無限的柔情和愛意。
是的,他沒有看錯是愛意,他見過,只有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才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只見溫故鳶松開了北宸舟,雙手挽上北宸舟的脖子,溫故鳶角輕勾,墨色的發絲垂落在北宸舟的肩頸上,微涼的嘴唇輕輕貼住他的耳廓,“遲來的一句話,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