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身影就像一個個訓練有素的屠宰場工人,他們熟練地將尸體開膛破肚,收集著各種顏色的血液。
緊接著,感覺無所適從的高車教授眼前一花,他不受控制,身體愈發靠近祭臺,并看清了更多細節。
那些白衣身影是人。
而且,是熟人
接待他們的那些瘋人院職工,此刻一個個眼神冷漠,臉上再無偽善的笑容,紛紛化身殘酷、冷血的屠宰機器。
而屠宰對象則是造型奇特、外表猙獰的尸體,在他們手下,這些東西宛如低賤牲畜。
血液一股股匯聚。
有人拿出一端毛茸茸的畫筆,沾染詭異血液,在自己臉上涂涂畫畫,像是某個原始種族成員,在完成狩獵以后,舉行的古老儀式。
強烈刺激下,高車教授不斷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夢境,他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不去目睹這堪稱煉獄的景象。
可惜,腦海中還是忍不住浮現出此類景象。
醫者難自醫。
身為精神內科的頂尖專家,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夢到此類景象,根本毫無預兆,此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相關元素
同理,原因都找不出來,又怎知該如何治療呢。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高車教授閉目祈禱著,請求偉大的圣光狼人保佑,畢竟詭異夢境是進入瘋人院以后才出現,而后者建立在教堂之上。
希望這位大能者能夠發泄怒火,驅趕走占領此地的怪物
然而,過了很久,教授依舊沒有得到解脫,古怪而又瘆人的吟唱聲在耳邊響起,穿透耳膜,直擊靈魂。
與此同時,他感覺后背一涼,那些白衣屠夫正在剝自己的衣服。
莫非要殺人了嗎
基于由此衍生而來的恐懼感,教授睜開眼睛,那些剛見過面的同事依舊面無表情,發出吟唱。
一股股麻癢感自背后襲來。
只見這群人一邊放聲高歌,一邊用沾染血液的筆在上面涂涂畫畫,繪制出大量奇怪的圖桉。
雖然無法看到具體內容,但高車篤定那不是什么好東西。
因為絕大多數血液在腳下匯聚,形成了一道道蝌蚪狀詭異符文,它們共同組成匪夷所思、令人愈發戰栗的圖桉。
這是被當成祭品了嗎
教授心中苦澀。
而詠唱聲中,他的背部不斷發熱,突然間,想到了報道時,醫生帶領護工們跳的奇特舞蹈。
隨后,高車便試圖隨著這些古怪音節,胡亂擺動肢體,慢慢找到那種節奏,心里某種念頭也越來越清晰
也許它能夠緩解這種不安與痛苦。
祭壇之上,所有能夠站立的生靈紛紛放聲吟唱,教授被束縛在正中心,臉色時而恐懼,時而興奮。
“雖然看不懂具體含義,但我大受震撼。”
遠處,陸離喃喃低語。
很顯然,他聽到迷茫的羔羊正在焦急等待拯救。
抬眸望去。
人影、尸體、血液,三者組成了一道恢宏而又精密的陣圖。
當教授一點點放開自己的矜持與理智,擺弄出愈發扭曲的舞姿,這個幻境世界的布來恩醫生與護工吟唱得更為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