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二月,黃巾余孽死灰復燃,渠帥郭泰在西河郡聚眾十余萬人,向南攻略太原、河東等郡,漢廷不能滅,任其掠奪。
身為一名早有準備的穿越者,陸離不僅熟讀《三國演義》,而且對這段時期的正史也有所了解。
眼下,這并州絕非久留之地,說不定再過幾天,平陶縣就會變成賊窩,留下來跟黃巾軍混,扯旗造反,幾乎沒什么前途。
至于正面硬剛,以一敵萬。
陸離有這氣魄,卻沒有這實力,先不談黃巾軍中那些領悟戰魂的武將,光是普通士卒,就能把他給硬生生耗死。
因此,得趁現在局勢還沒亂起來,趕緊收拾東西,前往漢朝的政治中心、風起云涌之地——雒陽。
換而言之。
閉門造車,困守一隅,肯定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拜訪名師、增長見識、努力聞達于諸侯,這才是康莊大道!
一念至此,陸離不禁加快了腳步。
呼——
寒風夾著雪粒撲面而來。
走出書房,便是一個有直欞窗回廊的小院,要是放在夏季,倒是頗具格調,然而,現在卻是冬天,寒風呼嘯而過,吹得陸離的衣擺上下鼓蕩。
“父母在,不遠行。”
“要想去雒陽,就必須找個合適的理由,嗯……游學訪師,這理由不錯。”
低聲自語了幾句,陸離便不再多想,繼續向院外走去。
要知道,這個世界,他并非孤家寡人,因此,必須先向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請示,征得同意后才能離開。
不辭而別、獨自跑路并非不可,但只要這么做了,直接社會性死亡。
畢竟,漢朝以孝治國,幾百年下來,孝順父母,這一觀念早已深入民心,要是開局就扣上一頂“不孝”的帽子,陸離還混什么三國?
到時候去投黃巾賊,人家都不收,還要順帶把他砍了祭旗!
幸好,那位擔任門下賊曹的父親并非迂腐之人,他盼不得獨子外出游學、上進,早日光復先祖榮光,在郡城中做一個六百石官員。
不過,以往進入考試場景時,都是孤兒開局,現在多了個便宜老子出來,確實讓人感覺不舒服。
“大郎,快把狐裘披上,要是凍出病來,小人萬死難辭其咎。”
聲音急促、驚慌,從院外傳來。
原先見過的老頭快步沖進書房,速度不比青壯男丁慢上多少,前后不過三四個呼吸的時間,便取來一件白色裘衣。
“這天滴水成冰,郎君怎么穿了一身單衣便出來了。”
老仆的語氣中帶著關切,卻不敢責怪,一邊說,一邊踮起腳尖,為他系上狐裘。
見狀,陸離也沒有拒絕,時代如此,這種情況下,要是親自動手,不僅不會被人稱贊,反而會被恥笑。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庭院,來到正廳。
“見過郎君。”
“見過郎君。”
廳外站著兩名護衛,身材還算魁梧,由于披著皮甲、手持環首大刀,因而不用行禮。
見狀,陸離點了點頭,視線從兩人的羅圈腿上挪開,然后環視四周,不動聲色道:“我阿翁呢?”
“賊曹去城外巡視了。”
應者是左邊那個細髯鷹目的青年,態度不卑不亢。
“何時歸?”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