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離看得格外認真,仿佛置身風景迥異的江南。
與此同時。
一名戶婢快步走過來,在丁秦予耳邊,用手掩住,壓低聲音嘟囔了兩句:
“娘子,可以了。”
可惜沒什么用。
話語落入陸離耳中,令他感覺莫名其妙,也許是出于本能,內心產生了此地不宜久留的念頭,并且愈發強烈。
若是主公秘召,行事匆忙一點,完全可以理解,可現在明顯什么事都沒有,而對方先前卻火急火燎地叫自己過來,連姓名都不曾通報,細思極恐,分明是有圈套!
一念至此,陸離心中升起濃濃的警惕,拱手說道:“娘子若是沒有什么事,末將就先行告退了。”
話落,轉身便走。
“等等。”
丁秦予并非沒有見識的人,心知不妙,趕忙拉住陸離的長袖,不待他有其它舉動,直接說道:“我阿翁是并州別駕、你的主公。”
“末將猜出來了。”
見對方表明身份,陸離心中暗罵一聲,別無他法,只能克制住甩開對方、閃身離開的危險想法,以免生出什么事端,得罪丁原。
可是,留下來也肯定沒好事。
此時此刻,陸離心中已經沒有半分對美好事物的欣賞,轉而說道:“丁娘子,離突然想起有緊急軍情需要去稟告主公,先行一步,以后再聊。”
毫無作用。
那雙素手依舊緊緊攥著他。
見陸離冷著臉,丁秦予把心一橫,不再顧及其它,稍稍貼近后,柔聲說道:“有一事,還請將軍幫我。”
“這香囊為妾身拙作,內隱香餅,由多種香料碾搗成細末,酒瀝陰干,調以白蜜,團合而成。”
說著,便單手摘下腰間的繡囊,塞進陸離懷中。
整個過程,丁秦予都沒有表現出一絲慌張,眉宇間盡是笑意,仿佛能用眼神把人給融化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
一個身高八尺開外,劍眉星目、面似傅粉的男人轉入花園,恰好目睹了這一幕。
他明顯有一瞬間的失神,而后笑著搖了搖頭,仿佛打擾了一樁好事,朝滿臉無辜的陸離拱了拱手,權當打了聲招呼,然后,什么話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這……呂布?
能在后宅隨意走動的人,恐怕只有他這個丁原義子了!
一念至此,陸離腦子嗡地一聲。
他曾經預演過無數情況——
宴席上,因意氣相投而結為兄弟,或者,由于對方性格桀驁,兩人關系直接惡化,亦或者,相安無事,成為點頭之交。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這種狗血爛俗的破事,竟然發生在自己頭上。
我綠了奉先?
對了,拱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