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我兄弟二人約定,看誰的武器先卷刃。”
話落,一道血紅色的身影沖至身前,絳色披風雖浸滿了鮮血,但卻飄逸不減。
先鋒官宋憲率部前來馳援,在他面前,一排又一排匈奴兵被挑殺,好似鐮刀割草一般,長槍所過之處,竟然沒有一人,是他一合之敵!
很顯然,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擴大效果,宋憲與陸離一樣,直接開了無雙,用戰魂所帶來的加持,碾壓全場。
援軍趕至,壓力瞬間消失一空,陸離握刀的手收了三分力氣,稍稍停歇,而噴張的血液不斷沖擊著耳膜,太陽穴突突突跳個不停,耳朵也有種失聲感。
這是熱武器時代所不能體會到的感覺,更為殘酷、更為直觀。
隨手一揮,世間多了幾條亡魂。
下意識地,陸離用余光掃向宋憲,想要看看他覺醒了何種異象。
熊羆。
麒麟奔于九皋兮,熊羆群而逸囿。
一頭土黃色的熊羆在其身后若隱若現,察覺到有人在窺視,竟昂首看了過來,恍若活物。
宋憲如同一座可以移動的泰山,堅如磐石,一邊揮動長矛,一邊詢問:“主公何在?”
“左。”
陸離回了一句,再度殺向下一個營區,那些酣睡不醒、醉意朦朧的匈奴兵只要不作死撞上來,他也懶得出手,算是聽從那位鄉老的囑托,不要弒殺、恣意。
當然,如果不幸被借助風勢燃起的火海吞噬,那就得另算了。
“不要戀戰,合兵沖向中軍大營,找那個立著大纛的營盤!”
丁原老當益壯,身上籠罩著一團青煙,雖不如陸離二人那般顯化為猛獸,但在其加持下,同樣勢不可擋。
直刃環首刀被他舞得密不透風,兜鍪上的紅纓隨風飄揚,胯下戰馬更是傲視全場,比陸離黑鬃馬還要神氣——
身上披掛著馬鎧,面簾、頸甲、當胸,一個不少。
而護持左右的二十騎親兵,雖然不能與之相比,但也格外悍勇。
因為陸離受命,單獨殺穿一條路,他們便代其緊隨主公身側,浴血奮戰,哪怕武器已經卷刃,手起刀落之間,依然能讓異族授首。
“孟明、宋憲,莫要戀戰。”
丁原平復心中翻騰的殺意,再度長吼出聲:“敵軍已亂了七分,但中軍王帳還不曾搗毀,只要藏匿其中的各部首領不死,戰果如何還是兩說!”
聞言,陸離與宋憲互視一眼,旋即扯動韁繩。
不用吩咐,整支騎隊再度整合在一起,呈錐形殺向前方。
身為武將,陸離與宋憲二人當仁不讓地攻堅在前,親衛隊則分布兩翼,而那些殺出重圍的普通騎卒則綴在隊尾,將發號施令的主公團團護住。
“頂住!”
這時,大當戶且莫車姍姍來遲,看見這一幕后,瞬間目眥欲裂,帶著緊急集合的數百部眾迎了上去:
“要是王帳出事,爾等就在草原上的家小都要陪葬!”
恐嚇之下,那些潰散的匈奴兵硬著頭皮圍了上去,試圖收縮包圍圈,卻被漢軍一次次撐開。
死亡——填補——死亡——
如此往復。
匈奴人就像原野上無窮無盡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