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來說,杜克從未見過李儒著急跳腳的樣子,他總是面上含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現在亦然。
“莫非兄長心中已有破局妙計,要說與子卿知曉?”杜克忍不住問道。
“破什么局?”李儒反問。
“自然是眼下的死局。”
在杜克眼中,董軍目前的處境完全可以用下棋來做比喻,困守黃河與函谷關之間,進退兩難,另有隨時可至的義軍。
不是死局又是什么?
“咱們已經落棋,一子活,則滿盤活。”李儒身穿長袍,夜風鼓蕩之下,頗有種放浪不羈的架勢。
“那么,前來勤王的義師又該如何應對。”
“放心,這些地方豪杰的心根本齊不了。”許是沒有董卓在身側,李儒暢所欲言道:“皆是打著大義的旗號謀私利罷了,與岳父沒什么區別。”
“再者說,吾等是等太傅之邀入雒誅殺奸佞,自然有盟友相助,如此一來,就算那呂布不愿背主投靠,亦不妨事,何來死局一說?”
杜克無言反駁,仔細一想,李儒確實沒有說錯,后世十八路諸侯討董,共推袁紹為盟主,其弟袁術亦手掌重權,主管糧草分配。
現在袁氏與岳父結為盟友,討董一事,怕是要變成討丁。
一時間,豁然開朗。
這夜,兩人談笑至天明。
十數里外,陸離與趙云、荀彧亦然。
沛國譙縣距雒陽不算遠,收到族兄曹操的信件之后,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仁等人沒帶隨從,星夜疾馳,終于在天明之時如約抵達函谷關。
夏侯淵肩挑一根長槍,挺身望向前方,笑道:“元讓,想必在那邊扎營的就是董侯了,吾等初來乍到,不如沖營殺上一番,好讓守關都尉不敢輕覷吾等。”
“你忘記阿兄曾經說過的話了嗎?”
不待夏侯惇回答,曹洪便道:
“為將當有怯弱時,不可但恃勇也。將當以勇為本,行之以智計;但知任勇,一匹夫敵耳。”
“西涼鐵騎縱橫北方,定然有傲人之處,董侯以軍功立家,麾下豈無大將?”
遠遠地,陸離看見有四騎孫堅在關下徘徊,且皆乘大宛天馬,一猜便知是典軍校尉曹操的本家兄弟到了,趕忙叫醒副尉張敬,命其出關迎接。
與此同時。
兩千白馬輕騎抵達黃河北岸,一名風姿雄偉的俊美男子立于岸邊,眺望對岸的澠池,在其身側,一面如冠玉的男子緊蹙著眉頭,仿佛在憂心什么。
“玄德不必如此,待吾等渡過黃河,雒陽之困,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