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咧嘴一笑,如同一頭嗜血的猛虎,尤其是對上他雙眼的時候,只感覺如墜冰窟。
祖茂脖頸一寒,強撐著說道:“盟主,末將請戰。”
而陸離搖了搖頭。
兩人根本不是同一個量級的存在,華雄的話雖然張狂,有些夸張,但卻沒有說錯,孫堅麾下四將齊上陣,都難以將其拿下,甚至想要全身而退都很難。
明知會敗,再派其出戰,非蠢即壞。
陸離望向徐州刺史陶謙、兗州刺史劉岱,兩人皆無奈搖頭,他們麾下確實有將可使,但都不是華雄對手,因為潘鳳墜馬時,兩人就詢問部將了,而答案很折損士氣:
非十合之敵,不敢出戰。
見狀,孫堅決定親自出戰:“關西猛將?本侯打算親自會一會他。”
“望盟主準許。”
說到這里,他朝陸離拱了拱手,態度堅決。
四大家將被人視若豬狗,孫堅自然面子上過不去,另外,他確實有信心拿下華雄。
許是華雄猜出孫堅說了什么,站在原地大笑了一陣,而后輕蔑地望著關樓,朝地上啐了口唾液,不屑道:
“烏程侯之名,本將軍久聞之,鎮汝南黃巾,卻為賊所困,險死還生,復從張公討邊章、韓遂,來我西涼數月,無一功立,最后借朱雋之力,勉強平了長沙叛亂。”
“長沙賊算什么東西?一群活不下去,拎著農具造反的可憐人罷了,竟讓你這泛泛之輩得了名聲,貽笑大方!”
先前華雄不罵陣,陸離還以為他性格矜傲,不屑為之,而今看來,絕對是自己想當然了。
這家伙哪里是不會罵人?
孫堅堂堂烏程侯,竟被他貶得一文不值。
然而,不待孫堅反應過來,華雄得勢不饒人,謔笑道:“聽你這匹夫叫什么江東猛虎?我常年待在西涼,而今第一次來中原征戰,不知中原風俗,莫非此地無猛士,連阿貓阿狗都能被冠以猛虎之名嗎?”
聲音響徹函谷關上空,甚至傳到了十數里外的董營。
大帳之內,董卓放下酒樽,撫掌大笑起來,“子健不愧是本侯愛將,當浮一大白!”
話落,將美酒一飲而盡,長吐一口氣,胸中的郁結之氣全部消散。
不少西涼籍將領亦面上帶笑,他們可以想象,華雄攜大勝之勢,一人橫刀勒馬,在關下叫陣,而關內群雄紛紛畏懼、不敢出戰的情景。
“君侯,不若趁熱打鐵,再派幾名將領狠狠殺一殺賊軍威風,好叫其開關乞降。”
濟北相鮑信再度出列。
在他看來,跟在董卓、袁隗后面,勝則一步登天,如若不成,天下亦要崩亂,而他身居濟北相之位,手掌兵權,以濟北為資,亦能成為一方諸侯。
如今,董軍士氣磅礴,勝利近在眼前,正是撈取戰功的好時機。
而賬內打著這種注意的諸侯并不少,紛紛附和,說自己麾下有猛將可堪一用,無疑是想打順風仗。
不遠處,賈詡與李儒皺眉不足,若華雄真有如此威勢,嚇得關內群雄不敢出戰,倒可以張揚行事,憑大勢一路碾壓過去,但……
“岳父,華雄將軍猛不可擋,但孫堅亦非草包,其為南人不假,而南人亦多善戰者,西楚霸王項羽便是南人,不可輕敵啊。”
無需懷疑,賬內眾人之中,杜克絕對是憂患意識最強的人,他一聽華雄瞎嘚瑟,就知道大事不妙,怕是要引出關二爺!
“子卿,你怎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昨夜讓關內鼠輩僥幸勝了兩場而已,當不得什么。”
忠言逆耳。
華雄在函谷關下逞威風,帳內諸將均感覺與有榮焉,一下子就將杜克接下來要說的話壓下。
“哈哈,子卿多慮了。”董卓斟滿美酒,笑道:“今時不同往日,眼下吾等兵多將廣,又勠力同心,天下何事不成?”
“便依諸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