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巡街武侯、仵作皆在身側,又有安祿山作為靠山,元載可謂志得意滿,他覺得只要自己把握住機會,就能飛黃騰達,把官服的顏色給換一換。
護院游俠不想把事情鬧大,影響東家生意,便朝元載拱了拱手:“這位官爺,此案已有人接管了。”
“放屁!”
鮑參軍心中騰起火氣,罵道:“離命案發生不過兩刻,武侯才率人趕過來,你欺爺不懂規矩?”
說著,一腳將手持利刃的游俠踹翻在地。
“是哪位?”元載多了個心眼。
將同伴扶起來之后,另一名護院游俠滿臉不愿,道:“大理寺評事,他剛好在在此參加宴飲。”
聞言,元載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對仵作吩咐道:“你們趕緊驗尸吧,但沒有本官的命令不許妄動。”
“喏。”
三名仵作知道輕重,不敢在此將尸體開膛破肚,他們只打算先驗個表面,粗略判斷一下起因。
“走吧,上去看看是哪位同僚,說不定他有什么發現呢。”
元載言語中透著輕松,顯然是已經想好如何把人給打發走了。
一行人移步閣樓,穿廳登梯,來到明月娘子生前的私閨,十幾個女婢擋住了視線,鮑參軍心中不爽,直接將人推開。
視線大開。
元載與李白等人四目相對,視線在賀監的官服上一凝,大團花綾羅紫袍、金玉飾腰帶,正欲叉手行禮,視線又在旁邊一人身上頓住了。
鮑參軍是個武人,將調入長安任職,自忖有安祿山做靠山,正欲出言詢問,卻見信心滿滿的元載直接跪倒在地,干脆、利落。
什么情況?
不僅是鮑參軍,那幾個跟過來的武侯也一陣面面相覷。
此刻,元載額頭沁出汗水,芒刺在背,經過一番心理掙扎,拋開各種雜念,朗聲道:“見過寺卿,祝寺卿上元安康。”
“見過賀監。”
話落,一臉懵的鮑參軍也反應過來了,趕忙叉手行禮。
“你是?”
少卿二人,正二人,主簿二人,錄事二人,府二十八人,史五十六人;御丞四人,獄史六人,亭長四人,掌固十八人,問事一百人;司直六人、史十二人;評事十二人,史二十四人。
不算雜役,大理寺就有兩百多名官員,陸離感覺印象中似乎有這么一個人,再多就不記得了。
“下走……評事元載。”
語氣謙卑,像是犯了什么事一樣。
然而,不待陸離追問,一道清朗的聲音從窗臺傳來,黑影站定:
“卷宗呢?今夜由你輪值,為何本少卿去時,卻只看到了王評事。”
“怎么,是來平康坊消遣來了?”
一只貓爪按住了元載的腦袋,清冷的眸子看向陸離,它著實沒想到,會在命案現場遇到自家主官:
查案不易,貓貓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