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訓忙回道:“諸事繁瑣,所以有所耽擱,且內閣不也還沒票擬我們昨日呈遞的參劾吏部尚書李睢州的奏疏嗎?而且,下官認為,當今吏部尚書李睢州尸位素餐、老邁平庸且趨炎附勢,不配為吏部天官,故而不配施舍朝廷吏治新政,另外,考成之法未經科道言官參與廷議而通過,有違成例,故請元輔回稟陛下,請重開廷議,準科道言官參與廷議!”
陳良訓耿耿于懷的不僅僅是考成法的施行,更重要的是考成法還不是經過他科道言官的參與就廷議通過的,這讓他已經意識到皇帝是明顯要把科道言官排除在議政層之外,所以,他此時如此說了起來,畢竟他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科道官的權力減少。
“請重開廷議,準科道言官參與廷議!”
其他六科言官也如此回了起來。
……
“什么是成例,太祖所遺之祖宗成法里可沒有廷議之一說!祖宗成法從一開始就是要讓天子乾綱獨斷!任何不能有權臣之威!
這廷議不過是朕以某事謀之余眾卿的方式,所以,該讓那些人廷議是朕說了算!
最大的祖宗成例就是天子口含天憲,無人可以擅權亂政!
所以,這次廷議的結果,朕說可以執行就可以執行!而不是科道言官說了算,誰要是敢反對,那就是抗旨,就是造反,就是眼里沒朕!”
“敢阻撓新政、否定朕的決議,乃是違背祖制,對太祖大不敬,忤逆君父,全部斬立決!”
朱由校在從方從哲這里得到六科的回應后當即下了嚴旨。
陳良訓和沈惟紀等六科言官也知道天子不會服軟,所以,也就做好了辭官準備。
“考成法斷不能施行,否則,我六科就會受制于內閣,受制于內閣就等于受制于天子!即便要施行也不能從我陳某手里簽發出去,否則我就是對不起所有科道言官,陳某已決定掛冠辭官而去!”
陳良訓此時就如此說了起來。
“沈某也辭官,天子除非直接違背祖制撤了六科,否則我六科卻不受制于內閣!”
沈惟紀也回了一句。
而這時候。
魏忠賢帶了錦衣衛過來,攔住了掛冠而去的陳良訓、沈惟紀等六科官員,問道:“你們是要去哪兒?”
“辭官!”
陳良訓回了一句,就又道:“公公想必是來傳旨的,讓我們盡快簽發圣旨,但實在是不巧,陳某已掛冠辭官而去,這六科之事,還請您另尋其他六科同僚。”
“咱家的確是來傳旨的,不是傳旨讓你們簽發,還是傳旨將你們這些個六科言官全部處斬的!”
魏忠賢說著就把圣旨取了出來:“這就是圣旨!”
“這是中旨,不可以殺我們!沒有經過我六科簽發!”
陳良訓聽后大驚還反駁起來。
魏忠賢笑了起來:“咱家和錦衣衛們可不會跟你們文官一樣不認中旨,咱家這些人都是皇爺的家奴,別說是中旨,就是一手詔讓我們自己殺自己,咱家和錦衣衛們都得照辦!明白嗎?”
說著,魏忠賢就將手一揮:“拿下!”
“是!”
然后,幾名宮廷值守的錦衣衛就立即將這些六科言官抓了起來。
而魏忠賢則道:“奉旨!當值之六科言官陳良訓等人阻撓新政、否定朕的決議,乃是違背祖制,對太祖大不敬,忤逆君父,違背朝綱,全部押下去,立即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