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算什么事,但皇帝真要追究起來,這些都是罪過,何況我們這位皇帝現在是真把那些賤民當回事!
你看看他最近在天下推行清丈田畝時所實行的新政,什么攤丁入畝、什么火耗歸公,哪一項不是利于庶民而不利權貴豪紳的?
我也不明白,我們這位皇帝陛下怎么就那么聽方從哲、徐光啟一幫奸臣的挑唆,竟為草芥而踐踏權貴公卿!”
朱常淓也有些惱怒地說了起來,又道:“我若再不進京,他就會讓我像福王一樣被造反被鎮壓了!”
“圣諭到!潞王殿下接旨!”
而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傳奉官的聲音。
朱常淓聽后雙腿一軟,差點就坐在了地上。
“王爺!”
歐陽氏忙要去扶他。
而這時候,傳奉官已經走了進來:“圣諭!”
朱常淓艱難地站起了身,然后匍匐在地:“臣潞王朱常淓恭聽圣諭。”
接著,傳奉官便轉述了朱由校的原話。
朱常淓聽后心里松了一口氣,忙道:“臣腳傷已經痊愈!謝皇上關懷,臣這就進京領罪!”
接下來,朱常淓便老老實實地進了京,沒敢再敷衍朱由校。
……
“傳旨,著令天下郡王以上宗藩,包括各府世子,立即進京!”
朱由校則在知道朱常淓已經進京后就立即下達了一道召藩王們進京的旨意。
只要藩王們聽話,他倒也不會真的要用不太近人情的手段去對付這些人。
朱由校知道要解決大明現在宗藩太多乃至拖累朝廷財政的問題,抄沒德王、福王這些占地多的藩王,只能是治標不治本。
而要從根本上處理好宗室子弟過多大導致財政負擔加劇的問題,還是得建立新的宗藩制度才行。
畢竟舊有的宗藩制度已經不適宜新的制度。
所以,朱由校才要招宗藩們進京。
這里面有許多關于宗藩的問題處理。
如對于遠支宗藩,是否開放四民之業,允其從事。
如對于近支宗藩,是否增加教育投入,以避免其過于驕狂,不知忌憚,不知禮教,而仗著貴胄身份肆意妄為。
還有宗藩的議罪制度,具體什么罪該如何判,這些都得有條例。
還有未來是否可以把藩王封到外番去。
這些問題,朱由校自然不會只和朝臣們商議。
因為朝臣們從自身立場而言,恨不得把宗藩壓得越狠越好。
可對于皇帝而言,是既要防著宗藩,又要借用宗藩和自己的血緣關系,制衡朝臣,進而保障自己的皇權。
雖然現在大明宗藩在替皇帝制衡朝臣方面的作用很小,但不代表沒有,如果真有朝臣作亂,也還是會有藩王為了朱家的江山出力的。
這也是朱由校會以朱由菘主動揭發其父謀反事為由封其為王的原因。
所以,皇帝需要宗藩們也參與進來。
雖然決策需歸之于一人,但謀是可以參之于多人的。
朱由校內心里是不愿意讓大明繼續像現在這樣保持一個文官政體的形式來治國的。
只是目前,大明受教育且有執政能力的主要人群還是集中在文臣士大夫這個階層;
宗藩、武勛,這些都沒有完整的培訓體系,也就導致這些階層中,可堪一用的大才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