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服裝廠,車間燈燈火通明,女工們兩班倒在加班,財務室的燈也亮著。
夏紅軍停好自行車推門進去,陳招娣一個人在做賬,雖然是晚上但屋里依舊悶熱,女孩臉紅撲撲的滿是汗珠。
陳招娣看到是夏紅軍進來,對他甜甜一笑,說過過會帳就做完,讓他出去轉轉外面涼快。
夏紅軍心疼女孩,拿起墻角里臉盆架上的洗臉盆,出去在院子的壓水井打了一盆涼水,端進來讓她用毛巾擦擦臉。
“我爸也真是的,連電風扇都舍不得買。”夏紅軍埋怨道。
“其實也不是很熱呀。”陳招娣邊擦臉笑著說道。
“還不熱?你看你臉紅成什么樣子了?來,擰干毛巾,我再去換盆水。
看著夏紅軍端起臉盆又出了門,陳招娣心里很甜蜜。
真的不熱啊。
這和自己在家干農活差遠了。那太陽才叫毒,不注意就曬黑了。
剛才拿出包包里的小鏡子偷偷照了照,她發現自己比以前白了許多,這讓她很開心。
夏紅軍最喜歡皮膚白的了。
雖然和自己談戀愛后,他再也沒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她能感覺得到。
要不,在校園里兩人走一起,有的時候注意到他眼睛亂瞟呢,看得都是漂亮的皮膚白的女生。
為此,她有些苦惱又不好給別人說,今年暑假回到老家,專門去了一趟鄰村的外婆家,向外婆傾述了自己內心的苦惱。
外婆笑呵呵說男人都是這樣,當初你外爺年輕的時候,也喜歡瞅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的,后來就老實了。
“咋回事呢?”陳招娣好奇問道。
“我用搟面杖揍了他一頓。”
啊?
沒想到慈祥的外婆年輕的時候這么彪悍呢。
自己……應該打的過夏紅軍吧?
可怎么舍得呢?
“想啥呢?”
一句話打破了陳招娣的胡思亂想,只見夏紅軍端著一盆涼水走了進來。
“沒…..沒啥。”陳招娣趕緊搖頭。
“來,再擦下。”夏紅軍很殷勤的擰干毛巾遞給了女孩。
陳招娣接過夏紅軍的毛巾。
嗯…..
連梅麗、宋臻臻那樣的女孩,又白又漂亮,還喜歡他,他都沒接受,看看別的女孩也沒什么吧?
陳招娣心情突然又好起來。
在辦公室看別人工作是件很枯燥的事情,夏紅軍看到賬目就頭疼,想幫忙也幫不上,干脆就跑到縫紉車間去轉一圈,一幫女工們看到他進來,有的知道他是老板的兒子,還比較客氣,后來開起來玩笑,嚇得他落荒而逃。
這幫老娘們真惹不起啊。
好不容易等到陳招娣加完班,夏紅軍騎著自行車帶著女孩向家里駛去。
現在是晚上快十點,夜風拂過一掃白天的悶熱,非常舒服。街道上都是三三兩兩的乘涼的人,還夾雜著攤販的叫賣聲。
叮叮糖……叮叮糖……
街頭三三兩兩的敲打聲,成了最具特色的叫賣聲。
這么好的夜色,急著回家干嗎?
夏紅軍騎車到家屬院門口沒有進去反倒猛蹬了兩下,自行車跑的飛快。
“干嗎去呀?”坐在后面的陳招娣趕忙問道。
“去看看舞廳開了沒有!”
原來夏紅軍突王蒙來考察學校生活,曾經說過營業性舞廳管理的問題,他想到自己老家縣城的金鳳凰舞廳過春節的時候被勒令停業,就開玩笑出了個主意,也不知道現在舞廳重新開張沒有?
夏紅軍騎車趕到鐘樓十字路口附近,老遠就聽到百貨大樓二樓傳來的歡快的舞曲:
沒有七彩的燈
沒有醉人的酒
我們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