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笑笑,也不點破。
...
“耽擱的時間不短了,該回去了。”
李長清掃了眼周圍,除了爛泥就是爛泥。
兩側的石壁上有不少蜈蚣打的巖洞。
道人粗略觀察了一下,洞內四通八達,更有密密麻麻的小洞相連。
想來除了已經斃命的六翅蜈蚣,誰也不知這蛛網般復雜的地洞究竟通往何處,頓時斷了進去一探的念頭。
“現今丹田內真氣捉襟見肘,之后行事務必要更加謹慎才好。”
李長清收起了長劍。
這瓶山地宮內陰晦沖天,不見云日,無法運轉《餐霞功》恢復損失的真罡,著實令他有些頭疼。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忽地,身側不遠處傳出“咔嚓咔嚓”的異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迅速的縮水發皺。
李長清循聲望去,“始作俑者”正是那兩截蜈蚣的殘軀。
先前元寶取出的紅丸內丹,是六翅蜈蚣常年積攢的瓶山中的日月藥石的精華所凝,它的一身生機全系于其上。
此刻沒了腹中金丹,老蜈蚣那龐大的身軀逐漸萎縮,變得如老樹皮一般枯槁。
原本漆黑油亮的甲殼都如蟬蛻一般發皺發黃,好似一瞬間年華老去,衰老而亡。
這老蜈蚣為禍多年,落得這般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道人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元寶,走了。”
“吱吱!”
小猴鉆回了他的懷中,又沒了動靜。
“這猴頭!”
李長清失笑,用力一踏,走壁而上。
...
此刻,溶洞殿頂。
梁柱上,羅老歪正趾高氣昂地站在上面。
舉著心愛的手槍,指揮著身下往來間氣喘吁吁的軍漢,一趟趟地搬運著殿中寶貨。
旁邊的一處高臺上,陳玉樓領著紅姑娘和啞巴昆侖摩勒正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紅姑娘姣好的臉上冰寒如霜,盯著身前神色匆匆的盜眾,余光卻一直在李長清跳崖的周圍游離,美眸深處不時浮現一抹擔憂。
“啞巴,你下來的時候是否發現異常?”
陳玉樓突然開口。
“阿巴阿巴。”
啞巴昆侖摩勒搖了搖頭。
他之前是聽羅老歪說總把頭有難,才隨著對方一起,領著一百來個當兵的攀壁下來的。
一路上走的心急,也沒心思注意四周的情況。
沒想到等趕到現場,除了一座殘破的宮殿和一片成了廢墟的園林,四下里風平浪靜,沒有丁點險情!
總把頭和紅姑娘就圍坐在殿中,另有十幾個卸嶺盜眾在旁,正清理著遍地的雞尸和毒蟲殘肢。
哦對,還有幾個神情恍惚的當兵的,抱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哪有羅老歪說的,什么十幾米的黑蜈蚣,什么鋪天蓋地的毒蟲潮海...
陳玉樓稍松了口氣,跟他說了剛才發生的事。
原來,在李長清跳崖不久,后殿內的雞蟲的搏殺也塵埃落定。
之前還氣焰囂張的毒蟲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六神無主,幾乎在瞬間放棄了抵抗。
仰面倒地,像被人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任由群雞啄殺。
不過半刻,剩余的毒蟲便被絞殺殆盡。
偶有不死的,也都嚇破了膽,躲到山腹的深處,再也不敢露頭。
長久以來困擾群盜,甚至數次將他們逼入險境的瓶山毒蟲,就以這樣一種戲劇的方式銷聲匿跡了。
不過這一場昏天黑地的惡戰下來,原本帶下來的幾百只大公雞也盡數折損。
等群盜清理戰場時,能站著的活雞不超一掌之數。
清點后,只有五十九只雄雞尚有氣在,幾乎個個帶傷。
其中,十二只雖然活著,但已重傷難愈。
群盜不忍其再受折磨,便給了它們一個痛快。
陳玉樓下令就地厚葬群雞,以表敬意。
“方才必定是李道長手刃了它們的祖宗,那條六翅蜈蚣,才導致蟲群被迷了三尸神,慌亂中潰敗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