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上靜悄悄的,唯余水波蕩漾。
“怎么,還賴在這不走,等著貧道趕人?”
李長清語氣逐漸冷淡。
“一個姑娘家,臉皮怎就這么厚呢?”
紅姑娘盯著道人的背影,兩行清淚從臉龐無聲滑落。
半晌,慘然一笑。
轉身離去。
自始至終,道人都沒有回頭。
...
“我是不是說得有些過了?”
李長清低頭沉思。
“唉,罷了...”
長痛不如短痛。
既然打定主意要拒絕,就應該當機立斷,一直拖著反而不美。
“紅姑,對不住了。”
李長清再度悠悠一嘆。
“貧道這也是為了你好...”
今日此舉,實屬下策。
李長清要做的事,注定了一輩子不能有伴侶。
否則做起事來瞻前顧后,束手束腳,正是他無法忍受的。
“你要怪就怪系統吧...”
這時,元寶又一溜煙躥了回來。
跳到道人身上,小腦袋親昵地在他懷中蹭了蹭。
“幸好有你啊,元寶。”
李長清笑著摸著它柔順的毛發。
女人果然麻煩。
幸好小猴不會。
這小家伙不但身懷絕技,而且攜帶便捷。
平日里揣在懷里,關鍵時候還可以掏取出來用。
簡直是居家旅行,穿越諸天之絕配!
想著,魚竿忽然一動。
浮標上下潛動,水面上生出陣陣轂紋。
“上鉤了!”
李長清嘴角一咧。
握住魚竿向上用力一提。
緊接著。
一尾盤子大小,渾身黑磷的肥魚便被拽出了水。
“是條黑頭鯽!”
道人眼睛放光。
下酒菜有了!
捉住魚身,浸入真氣,將魚腹中的雜質污穢盡數祛除。
然后將魚往天上一拋。
拔劍斬去魚頭。
接著,劍光閃動間。
清鱗、開膛、去臟、剔骨...
一氣呵成。
施施然從袖中掏出早已備好的盤子,置于船頭。
晶瑩剔透的鮮魚片,帶著點點露珠,恰好落入盤中。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無比絲滑。
“多年為練,果然有些生疏。”
李長清咂咂嘴。
捏起一片魚肉,彈入口中細細咀嚼。
其中鮮滑,不足為外人道也。
“嘗聞‘果擘洞庭橘,膾切天池鱗’,這洞庭魚膾,果然是名不虛傳吶!”
吃一口魚肉,就著八十二年的女兒紅。
如此滋味,夫復何求?
風卷殘云將魚膾和清酒通通倒入腹中。
李長清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偶爾打打牙祭確實過癮。
...
“李兄,你不地道啊!”
下了船,陳玉樓佯惱道:
“只顧自己享受美味,卻不管陳某和鷓鴣哨兄弟的死活!”
“哈哈,下次一定!”
李長清隨口回道。
眼角的余光卻瞥見紅姑娘,獨自一人默默離去。
孤冷的身影轉眼間,便消逝在了人群之中。
“那可不行!”
陳玉樓笑著,指著湖邊山上的一座酒樓。
“我看那里風光甚好,就懲罰你隨我等前去登高望遠,喝上一壺水酒,順帶品嘗一下湖中特色!”
李長清有心拒絕,卻不抵陳玉樓盛情難卻。
只得點頭答應。
眾人來到酒樓前。
陳玉樓吩咐啞巴昆侖摩勒在樓下相候,同李長清和鷓鴣哨三人上了樓。
撿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
招呼一聲:
“小二,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