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胡先生向三人談起了自己的往事。
神情唏噓。
胡先生真名胡國華,祖上曾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大地主。
他作為家里的獨苗,自然是分到了不少家產。
可惜他早年不學好,先是沉迷賭博,后來又染上了煙癮,偌大的家業被他揮霍一空。
后來又經歷了許多變故,自不多贅述。
直到遇上了師父孫國輔。
他老人家先用秘方治好了胡先生的煙癮,又傳授了一些看風水測字的本領,這才讓他回歸安穩。
在城中擺了個小攤,替人算卦斷宅,賺些小錢。
多年下來,也有了些積蓄。
可惜好景不長,師父孫國輔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臨終前,將半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傳給了他,并囑咐他以后要本分度日。
胡先生感念師恩,從此安分守己,再不犯事。
娶了前些年從窮山溝子里買來的大姑娘小翠為妻,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日子好了后,把老家無兒無女的二舅接了過來。
胡先生的二舅老伴早亡,自己也上了年紀,不但耳背眼花,腿腳還不靈便。
若是放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老房子里,哪天走了也不知道。
索性接過來一起生活,平日起居由妻子小翠照顧,他則負責掙錢養家,倒也不算勞苦。
胡先生的家坐落于城東的一條幽深的巷子里。
小院不大,統籠也就七八間屋子,但對一個四口之家來說已足夠了。
“小翠,來客人了!”
還沒到地兒,遠遠地,胡先生朝屋里招呼了一聲。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女人牽著一個孩子快步走了出來。
女人見到胡先生,臉上一喜,急忙迎了上來。
“郎君回來了!”
“今兒個這么早!”
驀地,看到丈夫身后還跟著三個看起來便頗為不凡的大人物,心里陡然一緊,臉上笑容也跟著一斂,捏著手帕,輕聲問道:
“這幾位是...”
胡先生沖李長清三人歉意一笑,將妻子扯到了一旁。
李長清挑了挑眉。
只見胡先生跟小翠說了幾句,妻子便紅著眼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屋。
胡先生有些尷尬地走了回來,搓了搓手道:
“拙荊山村里出來的,沒見過什么世面,三位爺臺見笑了。”
陳玉樓雖然心里對這種兒女情長很是不屑,表面上還是一副很是理解的模樣,對他道:
“夫君即將遠別,不知何日歸來,弟妹如此也是理所應當。”
“陳總把頭說的是,三位爺臺不如先進屋,坐下來喝點茶水,等小可收拾一下行囊,交代完家事再走?”
胡先生提議。
“不必了。”
鷓鴣哨搖頭拒絕。
“我等在門外等候即可。”
“那就失禮了...”
胡先生點了點頭,轉身正欲進屋,忽覺膝前一緊。
低頭一看,一個五六歲小童死死抱住了他,哭喊道:
“阿爹不要走!”
胡先生無奈嘆了口氣,彎腰把兒子抱了起來,哄道:
“小虎乖啊,等爹爹回來,給你帶一車的糖葫蘆!”
“糖葫蘆?”
小童一聽,哭聲頓止,眨巴著大眼睛,咬起了手指頭。
面上一陣掙扎,最后還是抵住了誘惑,搖了搖頭,哭道:
“我不要糖葫蘆,我要阿爹,啊~”
“咳咳...”
胡先生面上有些掛不住,把臉一板,嚴肅道:
“小虎聽話!”
“爹爹要打屁股了!”
小童聞言一驚,掙扎著從父親懷里跳了下來,往院外跑去,邊跑還邊喊:
“小虎不怕打屁股,阿爹你不要走!”
他悶著頭向前跑,眼看著大門近在咫尺,正咧著大嘴傻樂。
卻被冷不丁的一只大手撈了起來,抱在懷中。
“你叫小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