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看來也不想為了區區一個司馬彰和太虛道宮徹底撕破臉皮,這次的鬧劇很可能就是兩家提前預謀好的,互相給個臺階下,明面上能好看一點。”
“接先天大宗師一掌,跟判了死刑沒什么兩樣。”
他說完,一臉惋惜地望著王守仁對面的道人,嘆道:
“可惜這小道士年紀輕輕,就要喪命于此,白瞎了這一幅上等的皮囊!”
他的同伴聽完恍然大悟,撫掌贊道:
“不愧是傳兄!”
“能發出如此真知灼見,可謂一針見血,一語中的,小弟佩服佩服!”
那人聞言面露自滿,叉腰洋洋得意。
“白癡。”
小劍神獨孤肇不屑地瞥了兩人一眼,目光緩緩落在場中。
他看著道人清癯的背影,忽然想起之前父親偶然間提起的一段往事。
劍眉微微皺起。
...
聽到對方的話,李長清笑了。
“今天是貧道師侄的壽宴,打打殺殺成何體統,不如這樣,明日午時...”
他話剛說到一半,王守仁卻已悍然出手。
只見他抬手,隔空輕輕一按。
接著,一掌推出,隨意地好像喝水。
這一掌并沒有任何招式,既沒有強烈的視覺沖擊,也沒有刺耳的音爆。
可以說是平平無奇。
但在場的所有人,卻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無限殺機!
罡氣凝結而成的手印扭曲了虛空。
仿佛一陣微風,上一秒還掛在天際,下一刻便已飄至李長清面前。
道人嗅了嗅鼻子,似乎從撲面而來的掌風中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那是從尸山血海中浸泡出來的味道。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鷓鴣哨。
同樣是一身殺氣內斂,同樣是出手狠辣果決,但鷓鴣哨與面前這個男人相比,無疑是要可愛不少。
李長清嘴角噙笑,大袖一揮。
一道清風吹拂,由罡煞凝聚的掌印霎時間化為烏有,消散于天地間。
!
王守仁如萬年寒冰一成不變的臉上終于動容。
他望著面前豐神俊朗,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過分年輕的道人,目光中滿是愕然。
“渤海侯的一掌...被擋住了...!!”
天地似乎都在此刻失聲。
數百武林中有名有姓的高手目瞪口呆。
先天大宗師,陸地真仙的掌印...就這么被一個年輕的小道士輕描淡寫地揮了揮袖子,便潰散了?!
老天爺啊,我沒有看錯吧?!
一時間,眾人如墜夢中。
季天明三人面面相覷。
越女宮宮主慕容卿紅唇微張,青提從玉手間滑落,掉在地上卻不自知。
霸刀厲宇騰地起身,刀已出鞘。
小劍神獨孤肇呆呆地盯著場中的兩人,雙目微微失神。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少林寺的慧正和尚一遍遍地念著佛號。
一身灰袍,身材魁梧的虬髯老者見狀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從頭黑到腳的烏鶴道人想起之前自己親眼目睹時的滑稽場面,不由苦笑搖頭。
高臺上。
“掌教師兄。”
太虛道宮都管執事青陽真人一臉嚴肅地問紫陽真人道:
“長清師叔是天人的消息,現在暴露真的妥善嗎?”
紫陽真人喝了口茶,淡然一笑。
“何懼之有?”
...
廣場中,氣氛異常凝重。
王守仁眉頭如峰巒高聳,凝視著道人半晌,忽然低低說了一句:
“沒想到,太虛道宮還有一個先天。”
這一句話,將神游天外的一眾賓客的思緒猛地拉回了現實。
“他剛才說的話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