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未免有些荒誕。
雖然沒找到向導,但時間不等人,此時離傳送還有五天半左右,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于是他又問了老藏民一些關于喀拉米爾無人區捕風捉影的消息,或者說傳說,便背著書包走進了這號稱“西藏羅布泊”的絕地。
那提供消息的老藏民叫旺堆,快七十了,一輩子無兒無女,但身體還很硬朗,為人熱情善良。
知道李長清要獨自進入喀拉米爾后急得要命,怎么也要將他攔下來。
沒辦法,李長清只好扯謊說自己還有不少同伴就在前面等著,這才勉強敷衍過去。
饒是如此,臨別前,老藏民旺堆牽出家里僅剩的一頭牦牛,將牛借給了他,說要進入喀拉米爾,先要穿越荒原無人區,那里溝壑眾多,沒有交通條件,附近只有一輛老式卡車,二輪驅動,開進去就別想出來,必需騎上頭牦牛才能過去。
李長清對此很是感慨,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其實也不完全如此,這位老藏民雖然一輩子沒上過學,但卻知情明理,心靈無比純粹。
他自然不需要牦牛代步,委婉謝絕了老藏民的好意,走前在桌底留下了一些錢財,權當是“問路費”了。
只身進了喀拉米爾前的無人區。
孤身行于天地之間,四周都是青褐色的荒原,一道道溝壑縱橫連綿,天際雪峰環繞,不見人蹤,確實別有一番韻味。
那種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感覺,讓李長清有些沉醉。
方圓幾百里內,絕無人煙,且越往深處走,越是荒蕪。
在這里,李長清再無遮攔,乘風而起,御空而行,若是不看他一身知識青年的裝束,只衣袖飄飄間,倒頗有幾分超然的氣質。
望著無垠的原野,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朝游北海,暮蒼梧”的逍遙之感。
天地之大,盡可去得!
白云如衣裳,大地如黑布,眾生如螞蟻。
在毫不吝嗇丹田內真氣的條件下,不過小半天,李長清便橫穿了整個無人區,正式進入了喀拉米爾山地。
其間,每當體內真氣耗盡,道人便落下來,找出干燥的高地盤腿打坐,用之前剩下的如九鬼盤等天地真精恢復,加上尸魃陰丹的運轉,回藍速度很是可觀。
無人區與喀拉米爾山區的交界處有一口湖泊,湖中有成群的黑頸水鳥棲息,更有許多水鳥開始向南遷徙,那是寒潮即將來臨的預警。
從此開始,便正式進入昆侖山的地界了。
山中有數不清的古冰川,其上有大量積雪,從山谷里走很容易引發雪崩,于是李長清繼續選擇御空前行,腳不點地。
此地雖然冰寒,卻無法影響到他分毫,視四周無窮的冰雪如無物。
“按照旺堆所說,再往前便是‘藏骨溝’了...”
李長清望著前方的山口,目光閃爍。
關于藏骨溝的傳說,在尕則布青的老藏民間廣為流傳。
關于此地的傳說,是附近牧民一輩輩兒傳下來的,當地的老人們大多都知道。
喀拉米爾,在藏語中是“災難之海”的意思,而藏骨溝,顧名思義,就是埋葬尸骨的天淵。
傳說中,每當滿月如盆的時候,喀拉米爾山附近的野獸就會望著月亮,從高處跳進溝里摔死,以它們的死亡平息神靈的憤怒。
藏經中記載,凡是跳入深溝而死的動物,便可以脫離畜生道,轉世為人。
不過對于這些毫無根據的傳聞,李長清自然是不會相信的,往嘴里猛灌了幾口青稞酒,腹內一片火熱,便搖搖晃晃地穿過山口,放慢了速度,緩緩往里飄去。
...
半柱香后,李長清來到了一處山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