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近在咫尺的火光,胡八一有些發愣。
“那不是他。”
赤著上身的青年輕輕吐出這么一句話,然后轉身對眾人道:
“休息一會,繼續向里走。”
無人回應,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著張起靈平淡俊朗的臉發愣,似乎不明白,為何他在這種時候,還能表現的這么冷靜。
“不是他...什么意思?”
另一旁,胡八一表情有些疑惑,想要再問,卻見青年已盤腿坐下,閉目養神起來。
...
火光朦朧的角落,吳邪抱著雙腿縮成一團,正在靜靜地出神。
忽然,一只白嫩纖瘦的手伸到了他面前,有人壓著嗓子在他耳邊道:
“在下涼寬(我編的,別在意),不知這位小哥,怎么稱呼?”
吳邪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扭頭向后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皮襖,看上去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討好地看著自己。
“吳邪。”
吳邪盯著他看了一會,皺了皺眉,目光有些警惕。
“你...”
“哦,吳小哥可以叫我涼師爺。”
那中年男人朝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這位涼師爺,找我有什么事嗎?”
“哦,其實也沒什么大事...”
“沒事就別來煩我。”
老癢生死不知,自己也身陷絕境,隨時都可能喪命于此,吳邪現在心里正煩著,哪有工夫和無關緊要的閑人扯皮,說話的語氣很沖。
那涼師爺卻好似并不在意,擺了擺手,笑道:
“哎,吳小哥,先別急著趕人,我還沒說完呢,說完就走!”
“有屁快放!”
吳邪愈加不耐煩。
“嘿嘿,是這樣,之前在棧道上,你跟那位胡爺說得話在下都聽見了。”
涼師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吳小哥,你來這,似乎是為了找你走丟的同伴吧?”
吳邪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瞪著他。
“哎,吳小哥,你別生氣,在下不是有意偷聽。”
涼師爺急忙擺手道歉,接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錢夾,塞到了他的手里。
“這錢包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你看看。”
吳邪愣了一下,額上青筋直跳,本想把錢夾甩在對方的臉上,手卻抖了一下,把錢夾打開了,然后下意識往里瞥了一眼。
只一眼,便愣在了當場。
錢夾里并沒有錢,只放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少年和他的母親。
看上去拍攝的時候天氣很好,天空湛藍如洗,萬里無云,少年帶著一個棒球帽,一只手摟著一旁的溫柔慈祥母親,笑得很燦爛。
照片底下的空白處寫著,解子揚和媽媽,后面是日期。
1992.5.3。
吳邪呆呆地看著手里的照片,鼻子忽然有些發酸,眼眶也漸漸泛紅。
解子揚就是老癢。
而照片里他旁邊的那個年輕女人,是他的母親。
吳邪還記得,小時候的老癢十分頑皮,是個混不吝的性子,他生在單親家庭,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是母親把他拉扯到大,她是這世間最愛老癢的人,也是老癢最愛的人。
當年老癢被抓入獄后,他還去拜訪過老癢的母親,他還記得見面時對方滿頭的銀發和憔悴的面容。
現在,老癢好不容易出獄了,卻死在了這里,母子倆還未來得及再見一面,竟天人永別...
想到這,吳邪再也忍不住了,兩行熱淚滾滾而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