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陸芊兒先前制定的計劃,一行人會在惠水旁的興安城停留幾日,好好領略一下這座千年古城的魅力。
興安城,早建于前朝,經歷過無數次戰火的洗禮,時至今日,城中的古跡遺址雖然已經過多次修葺,卻還大致保存著原本的面貌。
興安不大,城中景色秀美,青石磚鋪就的小巷長滿青苔綠蘚,房屋鱗次櫛比,粉墻黛瓦,古城墻鼓樓隨處可見,城郊外更零零散散著許多千年的道觀、古剎,其中便有聞名天下的芥蘭觀,觀中有一個老道士,道號烏鶴,便是之前與云陽真人下棋的那位,渾身“漆黑”的老頭。
烏鶴道人也是位劍法高深的劍客,今年雖已年過六十,卻威風不減當年,一桿大劍打遍天下無敵手。
早在幾十年前,這老道便已成就凝罡宗師境,在大梁有赫赫威名,曾與號稱“天下劍甲”的“劍神”獨孤一闕論劍點蒼山,最后僅以半招落敗,被稱為“天下第二劍”。
這名頭雖然難聽了一點,但也不算太掉價。
說起“劍神”獨孤一闕,確實是天縱之才,生而知劍,早年間嗜劍如命,十二歲換血大成,十五歲開脈,年僅二十七,便凝氣成罡,邁入宗師之境,又過六年,凝罡圓滿,距離陸地真仙的先天境界近差最后一步。
而這最后一步,卻困了他整整十三年。
直至今日,尚未功成,現如今獨孤一闕已年入不惑,不知此生是否還有望成就天人。
李長清成就先天后,對方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竟獨身提劍,登門挑戰。
道他不愿仗著境界以大欺小,便與對方約定不用內力真罡,只憑劍招劍術斗了一場。
說起來這獨孤一闕不愧是“劍神”,在李長清的劍下撐了足足四十七個回合,才敗下陣去,遺憾落敗,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長清和烏鶴道人還是在云陽真人的壽宴前認識的,雖然沒聊多久,也算相談甚歡,此次來到了他的地盤上,不去拜訪也說不過去。
于是在進城之前,一行人率先去了一趟郊外山中的芥蘭觀。
沒想到到了地方,卻見觀門緊鎖,觀主并不在家,只在門上留了張紙條,上寫:
出門云游,不知何時歸,訪客有事請留言。
李長清對此哭笑不得。
這老頭還真是有個性...
既然撲了一空,沒必要在此多待,便轉身帶著小師妹離開了。
...
兩人一猴沒費多少功夫便進了興安城,可能是城內商人游客眾多的緣故,城門并未設門禁,甚至連一個士卒的影子也看不到,側門大敞著,隨意進出。
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頭,李長清也不用牽著小師妹的手,更不會勾小指頭...
咳咳...
說實話,雖然這興安城他也是頭一次來,卻沒有太多興趣。
和他相比,陸芊兒這小妮子則格外的興奮,東瞧瞧,西望望,大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一點點新奇的景象。
不管是往來行人的衣著,還是車馬建筑,甚至街道兩側各種各樣的小攤,她都會好奇地湊過去,一探究竟,活像一只出籠的小獸。
兩人從正午逛到傍晚,直到天邊披上赤色的晚霞,小姑娘的臉上才終于露出些許倦意。
陸芊兒幾乎把古城逛了個遍,李長清也在后面跟了一遍。
一圈下來,他手里懷中,掛滿了大包小包的各種玩意兒,從小童耍的撥浪鼓,到女子佩戴的小手飾,應用盡有。
生下來第一次,李長清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勞累。
不是體累,而是心累。
元寶早已不堪重負,此時已趴在他的肩頭睡著了。
在李長清的強烈建議下,小姑娘終于同意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先緩一緩。
于是兩人隨便找了一間酒樓,沒想到剛進大廳,道人便是愣住了,旋即搖頭發出一聲感慨:
“這世界真是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