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清出手的速度太快,有沒有絲毫征兆,等他揪住白毛哈巴狗倒提在手里的時候,別說那抱狗的丫鬟和病嬌的明珠小姐,就連那白毛哈巴狗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那狗方才正咧嘴嗅鼻,聞著那鐵鍋里的香氣淌哈喇子呢,忽然感覺眼前黑影一閃,等回過神來,已尾巴朝上頭朝下,被一只鐵手緊緊攥住尾巴,提溜在了半空。
“汪!汪汪!”
受驚之下,它下意識叫了起來。
四腳在空中亂蹬,掙扎著想要擺脫束縛,卻無奈被人拽住了要害,稍一用力便是鉆心的疼痛。
白毛哈巴狗此時被拽住尾巴,就像是蛇蟒被人捏住了七寸,掙扎了兩下覺無能為力,便不再動彈了,整個身子陡然松弛下來,張著嘴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跟條死狗一樣被李長清提在了手中。
“嗷嗚......”
它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小命將絕,一對兒烏黑渾圓的大眼睛里漸漸蓄滿了淚水,看上去可憐極了。
“果然狡猾!”
李長清見它這幅模樣,心中非但沒有一絲憐憫,反而多了幾分不屑,冷笑道:
“別以為披著一身狗皮,貧道便認不出你!”
“你...你干嘛!放開它!”
這時,那抱狗的丫頭忽然怯怯地喊了一聲,見道人目光掃過去,似乎為其氣勢所驚,俏臉兒一白,下意識退了兩步。
“你這道士,好生無禮......”
李長清沒有理會,提著白毛哈巴狗轉身便要走,只聽身后一個柔柔糯糯的聲音響起:
“這位道長,大白一向聽話懂事,在我這素來沒惹過些許禍事,更沒做過惡,您能不能...咳咳咳...”
明珠小姐眨著一雙楚楚憐人的桃花眸,輕啟朱唇,聲音柔柔弱弱,似鵝毛撫雪,又好似天上的白云,說到一半,忽然胸悶,用手帕捂住嘴輕輕地咳嗽起來,絕美的俏臉兒蒼白如紙。
李長清轉過頭去,卻見佳人垂淚,煙眉微蹙,泣涕漣漣,令人心碎。
“真人!真人!手下留情啊!”
不遠處的老圖海見到寶貝女兒落淚,臉色瞬時大變,大喊一聲,提著衣袍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哎喲,我的寶貝女兒啊,別哭,你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你且莫要生氣,你身子原本就虛,為了一條畜牲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放心,為父會替你做主的!”
說著,便想伸手替女兒擦掉眼角的淚痕,卻又怕自己粗糙黝黑的胖手劃傷了女兒白嫩的肌膚,又訕訕地收了回去。
明珠小姐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老圖海見寶貝女兒情緒終于壓下去了,頓時松了一口老氣,讓那丫鬟先攙扶著小姐進堂中休息,然后轉過身看著李長清,心中有些不滿。
這小道士不知犯了什么糊涂,說是來老爺府上捉妖,這妖沒捉到,反而拿一條無辜的狗來撒氣!
他越想越氣,以為李長清是在故意消遣自己,于是氣急敗壞地怒道:
“道長,你捉妖就捉妖,找一條不想干的狗子做甚?!這明明是一條尚未成年的白毛哈巴狗,哪里會是什么妖孽,如此作耍,豈不是來捋著本提督的虎須來尋樂子?!”
指著道人手中的狗子道:
“這狗乃是一條清清白白的好狗!隨本提督一家從京城來到這靈州城,這么長時間里,別說咬人,就連雞都沒咬死過一只!”
“它雖然只是一條狗,那也是本提督府上養的狗,平日里從不曾作惡,道長今日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它拿下,這是當著本提督全家打老夫的臉啊!”
“未免也欺人太甚!”
此言一出,院中陷入一片寂靜。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李長清和他提著的白狗身上,眼神逐漸變得不善。
他們早知道了,今晚老爺會派人把他們從被窩里叫起來,大半夜來這排隊喝湯,就是這小道士的手筆,早憋著一股氣沒地兒去撒,現在見到老爺發火了,心中頓時一陣快意。
哪來的野道士,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