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兩口法刀,一長一短,皆有名號,長者過尺,喚作“尺青”,短者過寸,喚作“寸青”,都是從北宋年間流傳下來的名器。
據說當年曾用來碎剮過江南的巨寇方臘!
臺下圍觀的群眾定睛一瞧,真個是白刃似水,寒氣逼人,果有吹毛斷發之鋒。
“好刀!”
張小辮兒忍不住贊了一聲。
只見那劉五爺手中拎了長短兩柄快刀,口念惡殺咒,咒起刀落,按著勒出的血印子一刀刀割下。
白塔真人吃痛,猛地回過神來,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皮肉被那兩柄柳葉般的寒刃一條條地片下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痛煞我也!”
劉五爺并不理會,手腕翻動間,短刃一割,長刃一挑,便取下柳葉似的一片片皮肉,直把二青使得發了。
但見他出手如風,一片刀光閃動之際,不消半個時辰,便將白塔真人狗子般的身軀從頭到腳剮了個遍。
他那五個徒弟立在旁邊,一路數著刀數。
法場邢臺上鮮血淋漓,血肉橫飛,慘不忍睹,臺下眾人多是初次見識刑部劊子手用刀,誰也沒想到天下會有如此快刀,又有如此干凈利落的割法,直教人無法思量,盡皆看得目瞪口呆,猶如木雕泥塑一般!
一時間,偌大個街心里,只聞劊子手下刀和賊人的凄厲刺耳的慘叫聲。
別看剛才一個個亢奮無比,等現在真動手了,那些個膽子稍小的,竟被嚇尿了褲子。
“嘶......”
樓閣上,張小辮兒看得眼都直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皮。
恐怖如斯...
劉五爺,好快的刀啊!
“五爺好刀法!”
站在他旁邊的捕快大吼一聲,興奮地嘴唇都哆嗦起來,得意地道:
“小子,看到了吧!五爺的手段,可不是你一個小輩可以揣摩的,以后說話給我放尊敬點!”
“嘁...”
張小辮兒有心反駁,但見臺上刀光紛舞,寒光凜凜,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神氣什么!
臺上行刑的是人家劉五爺,又不是你!
捕快可不管這些,插腰挺胸,活像一只大獲全勝的大公雞。
張小辮兒見他這幅模樣,氣得牙根癢癢,卻又無可奈何,扭頭看了眼身后,見師父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渾不關心,不由心中一餒。
.........
刑臺上,劉五爺手出山岳動,刀落鬼神驚,下手如急雨,刀刀拿捏的極為精準,仿佛一臺經過精妙計算的機器。
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削下去了一千多百刀!
前八百刀喚作魚鱗剮,刀削面似的把周身上下削去了一層,中間六百刀是剜肉剮;最后四百刀也有個名目,稱為剔魂剮。
堪堪數到一千七百九十九刀時,剮得白塔真人只剩一具骨架了。
劉五爺的惡殺咒也恰好念完,忽然停下手中動作,收起刃不沾血的二青,換過一柄帶環的牛耳尖刀,請過監刑的官吏上前來驗刑。
此時那白塔真人的眼皮已被割去,連眼珠子都不能動了,目光如同死灰,不知是不是還沒斷氣。
監刑的官吏走上前來,手中捧著一個罐子,從中抓出白花花一把大鹽粒子,往它身上一潑!
這時,圍觀群眾便見那白塔真人的一對眼珠子疼得猛然一轉,顯然還未死絕!
劉五爺立刻手起刀落,牛耳尖刀一刀下去,只是一戳一剜,便已挑出一顆血淋淋、顫巍巍的人心。
刀落,白塔真人當場斃命。
算上此刀,恰是一千三百刀整。
一刀未多,一刀不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