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我輩修士,何故扭扭捏捏做小女兒姿態,實在掉價!
反正日后應該還有機會!
李長清搖了搖頭,不再猶豫,伸手將符箓貼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啪!
一聲輕響。
寶友,這玩意兒可不興戴啊!
符箓與肌膚貼合的一瞬間,李長清神情一變,表情呆滯,雙目失神,仿佛失去了所有外感,只覺好像身處在一片朦朧混沌的無邊空間,再也分不清何年何月,寒暑轉變。
無法思考,無法記憶。
恍若黃粱一夢,猶如隔世重生。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霎那,也可能是一萬年。
道人依稀聽到有一個聲音在耳畔響起,如神似圣。
唱的似乎是一首古老的歌。
李長清很熟悉,是他前世的一部經典小說《西游釋厄傳》中的一首小詞,名為《滿庭芳》: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云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逕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
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唱完,曲畢。
下一秒,李長清回到了現實。
他猛然睜開雙眼,瞳仁中射出兩道金光,穿過了院墻,掠過了城壁,撥開云霧,射沖斗府。
靈州百姓有見者,紛紛指呼仙神顯圣。
良久,金光消散。
道人緩緩閉上了眼睛,感覺身體似乎有了些許不同,但又說不出口。
內視丹元,但見廣袤浩渺的真氣之海上,有一道金光縱掠盤桓間,或為山川江河,或為日月辰星。
千變萬化,難以揣量。
“天罡三十六法...”
李長清再度睜開眼睛。
心念一動,原本豐神俊逸的五官開始漸漸發生變化,變得逐漸冷峻......
眼角上吊,嘴角下抿,鼻竇漸窄,臉型也慢慢變得棱角分明,一雙漆黑的鷹眸內斂,銳利而殺氣四溢———竟變成了鷓鴣哨年輕時的面容。
不僅樣貌,就連氣質都完全相同!
身子一晃,變為鷓鴣哨三十歲時的身量,不論是臂展、體型還是骨態,甚至連指紋、毛發和氣味都絲毫不差。
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是完全一致!
這下別說是陳玉樓,就算是鷓鴣哨本人,也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
逆、大、天。
李長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角緩緩上揚,勾起一抹凜冽的弧度。
“師父!”
突然,房門被人猛地推開了。
張小辮兒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驚問道:
“師父,你剛才看見了嗎?有兩道金光從您老人家的房間里射了出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師父?”
“自然看見了,為師又不瞎。”
道人緩緩轉身,豐神俊朗的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