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營官軍除了戰馬,潛在幽深靜謐的密林丘陵中,一言不發地望著前方的局勢,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凝重。
“他姥姥......”
張小辮兒看著遠處粵寇大軍如海似潮,連綿不絕的軍營,心中暗自吃驚。
這他娘的起碼得有十萬人吧!
不由狠狠咽了口唾沫。
“三哥,敵軍勢大,絕不可草率行事,還要徐徐圖之!”
一旁的雁排李四臉色也很難看,趴在草垛后死死地盯著敵營中裊裊升起的炊煙。
“賢弟所言極是!”
張小辮兒連連點頭,眼睛都看的有些發直。
“在下也沒想到,這次粵寇席卷重來,竟帶了如此多的人馬,比上次還要足足多了兩倍!”
林遠鶴目光閃爍,沉聲說道:
“以在下看來,為今之計,唯有趁夜襲營,或能有些轉機。”
他這話說的比較委婉,但張小辮兒卻聽出了其中言外之意。
不外乎,賊寇勢眾,不宜強攻,就算趁著月色偷襲,成功的幾率也很小。
嘁,三爺我又不傻,白白送死的事咱可不干!
張小辮兒撇了撇嘴。
這時,旁邊一直沉默的雁鈴兒忽然開口了:
“三哥,林先生說的有道理,賊寇人多勢眾,除非咱們效仿三國陸遜,火燒連營,否則貿然出擊,必死無疑。”
“但世上無絕對,小妹有一計,一旦成功,就算不能逼退賊軍,也定可以遏制其攻勢!”
“哦?”
張小辮兒、李四和林遠鶴三人聞言,都是一驚,紛紛看向身旁一臉鎮靜的雁鈴兒,齊聲道:
“愿聞其詳!”
“此舉說來容易,做著卻難。”
雁鈴兒沒有看他們,只是注視前方,自顧自地說道:
“只需等待夜色降臨,派出兩隊弟兄,不點火把,一隊趁著夜色茫茫,敵軍熟睡,從側面佯奪其營,那時,敵軍腹背受襲,猝不及防之下,必然會陷入騷亂,另一隊弟兄便可借此機會,沖破重圍,突進城內,與馬大人匯合。”
“三哥可設下暗號,與馬大人里應外合,趁天色未亮,前后掩殺出去......”
“好計!”
還等她沒說完,張小辮兒便猛地一拍大腿,小眼睛亮得驚人。
“看不出來,雁鈴兒妹子竟還有這等頭腦,這可真,真是......”
“清聲而知體,秀外而慧中!”
知體?
雁鈴兒聞言一愣,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頓時又驚又羞,俏臉兒臊得通紅,當即柳眉倒豎,狠狠地剮了張小辮兒一眼。
那姿態神情,那真是,娥眉變作嬋娟刃,要殺面前輕薄人!
張小辮兒被她一瞪,結實打了個寒顫,撓了撓頭,一臉懵逼。
這小娘們兒明明剛才好好的,這會忽然發什么神經......
倒是一旁的林遠鶴見狀,臉色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張小辮兒忘了,他可是記憶猶新。
剛到雁營的第一天,雁鈴兒女扮男裝款待新來的營官,宴席上,這廝喝醉了酒,伸手便在人家胸脯上狠狠捏了兩把,還口吐調戲之言,要不是兄長李四攔著,恐怕這色膽包天的登徒子,當場就要被這“玉面羅剎”一刀給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