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林清冷的話語,便猶如九幽最刺骨寒,深深扎入到鄂文衍心田之中。
他慘白著臉,瞧著風林反問道:“便是給將軍跪下,能放過我南伯侯領地之人嗎?”
風林饒有興趣的看著鄂文衍,將靈劍抱在懷中,他沉吟一下,淡笑道:“不能。”
此時周遭殺伐之聲已經接近尾聲,張桂芳所統十萬兇獸軍,大多天仙,地仙者也是達到巔峰層次,又有似風林一般的真仙掠陣,南伯侯部不過是八百諸侯部最強的四個之一,對大商而言,也只是八百諸侯之一而已。
不像幾年后的西岐,被數百諸侯擁護加之又有大教下場,才能和大商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鄂文衍點了點頭,仰著頭正對風林道:“這位將軍,我也有一問。”
他深吸一口氣道:“遵王庭無錯,然王庭若背棄祖訓,又該如何?
諸侯與王庭共進退,便是要王庭廢棄祖訓背離傳統帶領人族越走越偏,也該遵從?但有不從者便慘遭屠戮,甚至要侵吞諸侯之地。
諸侯何罪于人族?千年基業因此毀于一旦。”
鄂文衍面帶嘲諷般的笑容道:“還是王庭從一開始,早便不容諸侯久矣?”
鄂文衍字字泣血,帶著一股尖酸的嘲弄之意。
諸侯制度古來流傳,奴隸制恒古便有,更何況不過因為反對奴隸制便將諸侯盡數打殺,還要吞諸侯領地。
諸侯共舉王庭社稷,不代表諸侯就不能反駁王庭的意見,王庭加諸侯部才是人族整體。
這在諸侯之人看來確實是王庭太過殘暴。
但王庭不管百姓還是官員甲士,同樣不屑已久,鄂文衍說的并不算錯,就是尋常王庭軍甲都已經不忿諸侯久矣。
南伯侯部兵敗如山倒,此時青龍關兇獸大軍已經順勢殺入到蓮城之內。
張桂芳跨坐在兇獸之上,徐徐進入到蓮城。
筆直便來到蓮城之中最中心位置的南伯侯府邸。
南伯侯府邸作為四鎮諸侯,南方之首,規格便只在王庭之下,龐大無比。
內里房樓亭舍,鱗次櫛比。哄哄鬧鬧不知道有多少甲士聚集其中,準備依托南伯侯府做最后一搏。
張桂芳冷哼一聲,也不進入其內。
他長槍輕點,轟的一聲炸響。
天地雷動,颶風化刀,如同天穹傾塌一般向著南伯侯府邸咆哮而去。
僅一瞬間,整個南伯侯府邸包括其中無數練氣士甲士,便在龐然的神通之下轟然化作廢墟,甚至連府邸周邊的街巷,都在這一招之下化作殘垣斷壁。
無數南伯侯領地之民,都看到虛空之中那尊乘騎著兇獸的王庭兇將靜立。
張桂芳抬起手,輕輕一握。
原本還在城外戰場廢墟之上詢問風林的鄂文衍,便被帶到廢墟之前。
“你說諸侯何罪之有?”
張桂芳淡漠開口,聲音響徹整座蓮城。
風林騎著兇獸來到張桂芳身旁,他笑吟吟道:“我人族大多血性之輩啊,可惜他們走錯了路。”
風林一聲感嘆,張桂芳不置可否。
族群面對同室操戈,總會血性大義凌然,但面對洪荒外部大勢力,總覺得無力抗衡,便不如聽之任之,不敢抗之。
這血性不過是對于自己血脈的不屑一顧,到沒了敬畏的程度罷了。
鄂文衍抬起頭,怒目而視道:“難道不是嗎?我諸侯何罪于人族,要遭此災厄?”
張桂芳神色依舊冷淡,他一擺手。
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坐下兇獸尖牙利齒,發出一聲咆哮,狂吼著便向著鄂文衍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