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騎著青牛當先落下,元始乘坐九龍沉香輦隨后而至,通天則騎著奎牛最后落在殿前。
至于那些弟子自然是落于廣場之上,在西方教眾弟子對面落座。
主殿中,女媧、柳白等人起身迎接,三清著身邊小童帶著車輦、坐騎離去,隨后邁步入殿,與眾人一一見禮。
輪到柳白時,老子、通天皆是含笑見禮,唯獨元始卻是微微皺眉,不過見大兄、三弟都已見禮,卻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敷衍地做了個揖,徑自于左邊第二個蒲團落座。
準提圣人見狀,笑道:“原來三位師兄與長青道友都已相識,唯獨我與接引師兄孤陋寡聞,卻不知長青道友究竟是何來歷,吾身為圣人竟是也難以看穿。”
這話一出,三清與接引盡皆往柳白身上看來。
柳白感到眾多目光穿透虛空,洞悉因果,想要回溯本源,當下便笑道:“些許末技罷了,難登大雅之堂。”
通天聞言大笑道:“長青道友太過謙了,這一手神通能隔絕圣人窺探,又怎會是末技?”
邊上的元始忽地冷哼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看不出柳白的根腳讓他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他望著女媧道:“吾要向師妹討個蒲團,讓吾那副教主也進來聽講。”
準提聞言笑道:“可是燃燈道人?昔年吾等一同于紫霄宮聽老師講道,想不到如今他卻已經入得元始師兄門下。”
元始眼中露出一縷傲色,言道:“吾與昆侖山擺下大陣用以擇徒,卻不想他也來闖陣拜師。畢竟當年他也與吾等同為紫霄宮中客,吾亦不好以尋常弟子示之,便讓他領了闡教副教主之職。”
說著,他看向女媧,“吾本覺此間乃是圣人論道之所,便讓燃燈道人于廣場之中落座,但既然師妹邀請了長青道友前來,那吾思量,吾那副教主應該也能配得上此間一蒲團吧?”
準提也道:“元始師兄所言是極,理當賜予燃燈蒲團。”
柳白聽到兩位圣人所言,心里清楚元始看似在向女媧發問,實則是在向自己發難,言下之意無非是覺得柳白配不上此間蒲團。
那準提也不知存著什么心思,也在一旁拱火。
柳白心里暗嘆一聲,卻也不為所動,仍舊老神在在地端坐于蒲團上。
他是女媧圣人邀請來的,用不著他出頭,自然有女媧圣人會替他分說。
只聽女媧微笑道:“讓那燃燈道人來此倒也并無不可,只是吾等論道,圣威充盈大殿,恐怕他承受不住。”
元始臉色微微一沉,輕聲道:“吾教副教主乃先天琉璃燈化形,早于上古年間便已得成大羅,又入紫霄宮聆聽老師講道,雖不及吾等,如今卻也是準圣之境,想必比起長青道友也不遑多讓。既然長青道友聽得,那吾副教主又如何聽不得?”
殿中眾人盡皆明了,這話已經是明擺著針對柳白了。
女媧眼中怒氣一閃而逝,正待說些什么,卻見柳白含笑望向自己,當下便改了主意,笑道:“既然元始師兄執意如此,那便請那燃燈進來吧。”
她喚來彩鳳,讓她去將燃燈喚來。
這時,柳白忽地聽見一道傳音,卻是與他對面而坐的通天所發。
只聽他道:“道友且慢著惱。吾那二兄最是護短不過,之前所言不過是為他門人爭取聽道資格罷了。”
柳白望著對面的通天微微一笑。
心中卻道,要說護短,只怕你們三兄弟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跑。
至于元始是為門人爭取資格,還是單純地看他不順眼,他心中自有計較,倒是這位上清圣人心思果真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