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教中站起一人,衣衫似雪,眉目如畫,向著諸圣一一見禮后來到廣場中央,朝著眾弟子作揖道:“吾乃西方教弟子月光,還請諸位師兄弟不吝賜教。”
通天目光瞥向西方教二圣,笑道:“前有大勢至,后有月光,看來西方教弟子都是有備而來啊。”
圣人之言只在云端之上流轉,下方的那些弟子卻是一無所知。
準提含笑答道:“能夠有幸與師兄座下弟子論道,他們自然是誠惶誠恐,不敢有半點懈怠。”
通天冷笑,“誠惶誠恐?我看是厲兵秣馬才對吧。”
準提微微搖頭,臉上滿是笑容,卻是不再言語。
柳白端坐在云床之上,目光在西方教眾弟子身上一掃而過,心道他們應該便是未來成佛作祖的那些吧。
他對于西方教所知不多,只記得未來西方將會大興一量劫,至于因何大興卻是不甚了解。
不過距離那時還早得很。
正思量間,只見截教弟子中站起一人,身形高大威猛,須發盡皆呈金黃之色。
人影一閃,他便已經到了廣場中央,與月光對面而立。
“吾乃上清圣人座下弟子金光仙,吾來與你論道!”
月光微微頷首,“吾修清凈之道,遠離惡行與煩惱,心境潔凈,不為物擾,不以己悲……”
金光仙眼珠子一轉,破口大罵道:“又來這一套。身為男子,卻做女子扮相,不男不女……”
他指著月光憤然怒罵,全然不顧眾圣在場。
下方不少圍觀的弟子暗自皺眉,只覺此人粗莽無禮,定然會為圣人所不喜。
坐在東方的小黃鸝也是眉頭緊皺,小聲嘀咕道:“這個金光仙也太過粗鄙了,論道就論道,怎么突然就罵人了。”
一旁的靈珠子哈哈大笑道:“罵得好啊!這樣看起來才有意思。”
小黃鸝懶得理他,轉頭望向玄都,好奇地道:“他當著眾圣的面口出污穢之言,不怕圣人怪罪嗎?”
玄都搖了搖頭,正色道:“圣人高坐云臺,亦是表明態度讓眾弟子放開手腳。而且那金光仙也不是在胡言亂語,他是故意這么做的。”
“哈?”
小黃鸝大感疑惑。
玄都耐心地解釋道:“那個西方教的月光自稱修清凈之道,不為物擾……所以金光仙便是妄圖以污言穢語刺激他,只要月光受激,那他的清凈之道自然也就破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
小黃鸝恍然大悟,隨即又狐疑地看向玄都,“你從哪里學來這些的?”
玄都臉上微微一熱,吶吶道:“你給我的那枚玉簡里有許多心得感悟,你自己都沒看嗎?”
“那個……看了!嗯,當然看了!”
……
云端之上,老子含笑看向女媧與柳白,“看來當初把玄都寄養在師妹這里的確是個正確的決定,老道這里謝過兩位了。”
女媧微笑道:“我可擔不得師兄這一謝,師兄要謝應當謝長青道友。”
柳白搖了搖頭,“玄都天性聰慧,于大道感悟有自己見解,與我并無多大關系。”
老子含笑不語,目光不時探向下方的玄都,顯然對自己這個徒弟分外滿意。
……
廣場上,金光仙罵了半晌,只是那月光卻始終不為所動。
忽地,他盯著金光仙開口道:“如果有人送你一件禮物,你拒絕接受,那這件禮物屬于誰?”
金光仙微微一愣,不屑道:“自然還是屬于送禮那人。”
月光微微一笑,“是了。只要我不接受你的辱罵,那這些辱罵盡皆歸屬于你。”
金光仙瞬間醒悟過來,怒道:“你這是詭辯!”
月光含笑道:“此乃吾清凈之道,還請師兄賜教。”
金光仙冷哼一聲,“道乃根本,吾輩修士需有衛道手段,切莫光耍口舌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