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猶如滾滾悶雷在夜空中炸響,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但在他的刻意控制下,這道巨大的聲浪卻只會被登臨仙道者聽到,凡俗士卒卻是半點聲音都聽不見。
下方的西岐大營中,聽到動靜的一眾闡教弟子沒有貿然上天,而是聚到一處先行商議起來。
“趙公明這時候來叫陣,莫不是想替十天君報仇?”
慈航道人率先開口道。
文殊冷笑道:“他竟敢獨自一人前來,分明是不把我們闡教放在眼里,待我去會他一會,殺殺他的煞氣!”
太乙真人挑了挑眉:“不著急。他若只是單純的叫陣想為十天君復仇倒也無妨,就怕他是故意來此引誘我們,實則在外面設下了陷阱。
比如那些詭異的陣勢。
不得不說,他們截教弟子于陣法之道的造詣的確非同凡響。”
燃燈道人微笑道:“無妨,他們若是有埋伏,咱們正好趁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經過白日里大破十絕陣一戰,廣成子等人對于這位副教主變得服氣不少,聽聞這話便好奇地道:“老師可是心里已有謀算?”
燃燈道人輕捋胡須,微笑道:“算不得什么謀算,那趙公明既然獨自一人前來叫陣,那吾等便也只派一人出去應對,其余人則在暗中策應、探察,先查勘有無埋伏。
倘若截教真有埋伏,那便罷了,若是沒有埋伏,吾等便先取了那趙公明的性命再說!”
文殊、普賢頻頻點頭,“老師言之有理。”
南極仙翁有些猶豫地道:“吾等已殺了許多截教門人,只怕會惹得通天師叔不快,畢竟我闡、截、人三教向來同氣連枝,這般針對截教弟子狠下殺手,吾覺有些不妥。”
聽到這話,本來被燃燈道人說得頗為意動的廣成子、太乙等人也不由得皺起眉頭,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
燃燈道人見狀不由地感慨,這些闡教弟子的確個個都是福緣深厚之士,下山入劫這么許久,日夜承受量劫劫氣侵蝕,卻仍能保住靈臺清明。
若是換做那些福德不厚的仙神,經他這么一挑撥,早就揮刀弄槍地打過去了。
不過燃燈道人畢竟是帶著目的來的,闡截兩教不鬧翻,他的任務便不算完。
當下,他便笑道:“時值量劫,眾圣皆閉關靜修,為的不就是眼不見心不煩嗎?吾等身在量劫之中,只求自身爭渡,又哪里管得了其他許多?
你若心有不忍,不如舍身求仁,用你性命相助他人完成殺劫,不過千萬不要連累了你的一眾師兄弟。”
南極仙翁面色一變,冷聲道:“老師這是說得哪里話!”
燃燈道人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廣成子打圓場道:“行了,老師說得有理。我等只是在量劫中爭渡罷了,身不由己,便是通天師叔怪罪下來,我等亦有話說。”
說完,他又看向南極仙翁道:“師弟,你便去會一會那趙公明,暫且拖延時間,待我等將四周打探清楚再說其他。”
他是闡截首徒,他的話南極仙翁不敢不聽,當下便作揖一禮,身影一晃便已到了半空。
“我倒是誰,原來是公明師兄!”
南極仙翁自空氣中浮現,笑呵呵地望著趙公明道:“不知師兄來此有何貴干啊?”
“廢話少說!”
趙公明隨手一揮,一道金絲自他袖中飛出,瞬間將南極仙翁捆了個結實。
“趙公明!你敢……”
南極仙翁又驚又怒,沒想到對方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先行下手,一時不查被捆了個正著,想要掙扎卻不料那金絲越掙扎便捆得越緊,很快便深深地勒入皮肉、筋骨之中。
饒是如此,卻仍是掙脫不得。
趙公明冷笑道:“我有何不敢?你們闡教眾人以下作手段害我金靈師姐,又殺九龍島四圣和金鰲島十天君,我便是殺了你又能如何?”
南極仙翁急道:“他們都已入劫,生死天定!”
趙公明挑了挑眉,冷笑道:“莫非你沒入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