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總共才那么多人,真正與我們志同道合,又能堪用的,除了己子營,也就三百多人。人手還是不夠。”
“是的,現在招安已成,人手可以光明正大地下山來。茂明,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
“一方面繼續招攬人手,另一方面按老規矩來,辦講習所。”
“嗯,好。”徐公亮點點頭,“我在中書和門下兩省認識些人,只是這志同道合者,少啊。”
“今天我邀請了兩位好友,是志同道合之人,有機會可以好好招攬一番。”
又商議了一個多時辰,吳寶象進來稟告道:“軍使,王大郎和潘二郎來了。”
“快請進來!”
王審時和潘籍走進來,皆面有慍色。
曾葆華一邊讓坐,一邊問道:“度宜兄,在禮兄,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茂明,仲明,任公辭官走了!”
任圜走了!安重誨終于得手了?曾葆華和徐公亮都知道,這段時間任圜和安重誨已經爆發出激烈的沖突。大家都知道,這兩位,肯定要走一位。想不到還是安重誨贏了。
“怎么這么快?”徐公亮微皺著眉頭問道。
“此前使臣出使四方,都是由戶部給券,沿途使用。安樞相前幾日奏請改為禁內出具,任公以舊例相爭。然后兩人在官家跟前爭吵起來。不知為何,一向氣焰囂張的安樞相那日低聲下氣,反倒任公顯得聲色俱厲。”
“下朝后,官家回后宮,嬪御迎接時問道,‘與安公爭論者是誰?”官家答道,‘宰相任公’。有女官在一旁進言,‘妾在長安,曾見宰相奏事,未敢如此,任公有輕視官家之嫌’。官家因此不悅,隨即下詔,從此使臣給券自禁內出具。”
“消息傳出宮來,鄭公(鄭鈺)、孔公(孔循)上書彈劾任公,說其御前無禮,輕慢君上。馮公(馮道)、崔公(崔協)附議,朝議洶涌。任公憤沮,上表請罪。官家開缺其一切官職,左遷為太子少保。任公又氣又怕,又上書請致仕。官家準了,今早出了洛陽,退居磁州。”
聽潘籍說完,曾葆華忍不住說道,“那女官,怕是被安公給收買了吧。”
“正是!那鄭公、孔公當初因為舉薦相執之事與任公交惡,自然會落井下石。馮公、崔公是安公向官家舉薦的,這份情面不得不還。唉,天下名士,卻如此因私廢公!”潘籍恨恨地說道。
王審時在一旁帶著愁色道:“安公權勢更盛了,這朝中不知誰還能制衡他。”
“否極泰來,物極必反。安公權勢熏天,只怕更加囂張跋扈。他不是內宦中官,不知敢不敢說出‘大家但內里坐,外事聽老奴處置。’這樣霸氣的話來?”
曾葆華淡淡地說道。
潘籍、王審時眼睛一亮,暗暗點頭。
“仲明,幫我給河中府李節帥寫封信,把這些情況細寫清楚。附上幾句,勸節帥戒急用忍,好自為之。”曾葆華突然想起一事來,連忙對徐公亮說道。他的字很一般,拿不出手,徐公亮在身邊,肯定是讓他寫了。
“茂明,你的意思是安樞相會對付李節帥?”
“朝中被安公視為眼中釘的,又有幾位?現在一個比一個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