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林北呂清塵兩人跟著小姑娘來到一處偏僻的窩棚內。
一進屋林北就皺起了眉頭。
這窩棚內的腐臭味太濃烈了。
他轉過頭，發現腐臭味的來源是一具被開膛破肚的腐爛尸體。
而在尸體不遠處，還躺著一個渾身凝結著干涸血跡的小小姑娘。
林北取出方才的雞腿塞到小姑娘手里：“你先吃著，你妹妹受傷了，我先幫她治療。”
說罷不待她反應，便走過去伸手用真氣清楚掉那躺著的孩子衣服上凝結的血污，爾后運轉真氣幫她調理身體。
半晌，林北收回手，看著那眼巴巴的小姑娘，笑道：“沒事了。”
小姑娘睜著濕漉漉且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注視著林北，爾后跪下又是重重三個響頭：“恩人......謝謝......”
林北把她扶起，淡笑道：“你邊吃咱們邊說。”
小姑娘搖搖頭：“肉，妹妹，吃。”
“我這兒還有呢。”林北揉揉她的頭頂，“你先吃吧。”
小姑娘抿抿嘴，點點頭，開始小口小口啃著雞腿。
林北看了眼那具尸體，問道：“那是你們爹爹嗎？”
小姑娘咽下一口雞肉，搖頭斷斷續續道：“不，爹，娘，交換，吃。”
呂清塵平靜道：“易子而食罷了，在這種底層居住的地方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北表情陰沉，沉默不言。
易子而食，這不過是前世在書上看到的四個字而已。
可現在卻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要知道就算這一世開局那么慘，他也沒見過易子而食的慘狀，也許是大秦百姓的生活相對比較好？
“所以你們兩個是被爹娘交換到這里的？”
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尸體與這兩個孩子的父母交換了孩子打算當作食物吃掉，結果最后自己卻被反殺了吧。
這種事情......也說不上誰對誰錯。
這讓林北想起了前世看過的新聞，某些國家天天被目田燈塔轟炸，那里的小孩子哭喊著對記者問“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
要怪，只能怪這世道......該死的賊老天！
“不。”孰料小姑娘搖搖頭，說道：“妹妹，這里，我，交換，妹妹，逃，吃我，妹妹，殺，阿叔。”
林北看向呂清塵。
呂清塵繼續當翻譯：“那個床上的小姑娘是那尸體的女兒，原本是用來跟這孩子交換的，然后那個小姑娘逃了回來。之后那尸體打算殺了這孩子吃，那個小姑娘就殺了自己爹爹。
想必躺在那的小姑娘身上的傷，也是那時候留下的吧。”
“是嗎......”林北沉默片刻，溫柔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問這小姑娘的名字。
這代表他已經決定不會放著她們倆不管了。
其實林北就像大部分普通人一樣內心有點兒小小的善良。
比如看新聞和圖片說哪里有被拋棄的小貓小狗，他心里也會難受，但只要不出現在他面前，他也不過就是感慨兩句就忘了。
這兩個小姑娘也一樣。
一開始他只是覺得可憐才給她們點兒吃的，但現在真要自己放著不管......明明能做到的情況下，他也不會轉身離開。
那小姑娘舔了舔光溜溜的雞腿骨頭，囁嚅道：“丫，丫......”
“丫丫？這是你的小名？”林北摩挲著下巴，開口道，“這樣吧，不如你以后就叫佟X婭吧。”
陳狗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