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狼王庭所在的淡水湖邊,不少人遠遠看著那道已靜立湖邊五天五夜的身影,低聲討論著。
“王儲能贏嗎?”
“肯定能,對方只是個‘納玄境’而已。”
“但對方這二十多天來已經打敗了三十多位‘入道境’大修士了......聽說一開始他還全力以赴,可到后面越來越輕松,聽說幾日前最后一戰,那人就出了三刀便打敗了一位‘入道境’中期的大修士。王儲他......”
“放心,王儲數年前便能一招擊敗‘入道境’。之前面對七位‘入道境’,他只是冷哼一聲便重傷那七人,甚至連刀都未曾拔出,這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也是,那我是不是該去找王儲套套近乎?”
“呵呵,你來之前我已經跟王儲套過近乎了。”
“......”
身后的嘈雜聲并未影響到烈疏狂。
他睜開雙眼,平靜的眼神與凡人無異。
看著東方從地平線升起的朝陽,烈疏狂心如止水。
這五天來,他反復回憶了當年那一敗。
從一開始的氣血翻涌,到今日的心如止水,他已放下了那一場失敗。
沒錯,他的心魔已經破除,現如今更是已達到完美境界。
這也讓他的修為更進一步,他隱隱約約感覺的到,“藏海境”的那道門檻,已經距離自己不遠矣。
而如今,他便是要用這場戰斗來徹底告別過去,以迎接嶄新的未來。
南國中原人曾經說過“天將降大任與斯人也”的話。
他深以為然。
那“桃花仙”便是長生天給予他烈疏狂的考驗。
當初自己十分在意,但今日看來,他不過是自己的磨刀石罷了。
現如今自己刀鋒入鞘,刀刃卻比以往鋒利十倍不止。
磨刀石......也該回歸塵土了。
朝陽初生,烈疏狂心已定。
他扛起旁邊插在地上的驚雷刀,頭也不回地朝依蘭集行去。
無數人隨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王帳內,金狼王睜開雙眼。
他沉默半晌,淡笑出聲:“蒼穹之下第一女劍仙......就讓本王看看,你的兒子有你幾分能耐。”
他又想起了二十余年前,那自南方破碎虛空而來斬殺了上任金狼王的那一道劍芒。
“真是......可怕啊......”
數個時辰后,依蘭集內。
數千草原強者看著空地上那平凡的精壯漢子,默默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烈疏狂已在此站了一個時辰,但他并不著急。
他甚至還撓有興致地打量著周圍的人群。
他看看天空,一望無際,碧藍如洗。
偶爾有幾只蒼鷹飛過,都能讓他心中喜悅半天。
他又低頭看看腳下的草地。
草下的土地上,一大群螞蟻正努力地搬運著一只蒼蠅的尸體——這是他們的一頓大餐。
而在這窩螞蟻旁,一朵潔白的小野花正隨風搖曳。
這是過去司空見慣的風景。
但烈疏狂第一次明白,原來這個世上不只有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自從走出了心魔,他感覺自己渾身輕松。
已經沒什么好怕的了。
時至正午,有人偶然抬頭,驚呼道:“來了!”
眾人抬頭,只見蒼空上一陣桃花瓣似細雨一般飄灑而下。
花雨之中,一道素衣白裳的身影手持油紙傘,一步一步,悠然而來。
人群中打算看完這場比武便回老家的那個小部落首領,喃喃道:“我從天上來,身后桃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