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晉寧不屑一顧道,“行差踏錯又如何,反正父皇也只有兒臣一個龍子。”
這大晉的后宮,從沒有哪個嬪妃生出過兒子來。這都歸功于皇后,她手下的一名方姓太醫,十分擅長于通過探脈來分辨腹中胎兒的性別。
凡是懷上龍嗣的,皇后都會派方太醫親自去診脈。若是懷有龍子的,輕則流產重則一尸兩命。若只是懷了個女兒的,皇后便會不以為意,聽之任之。
所以這大晉朝,到了軒轅晉寧這一代,公主有十一位之多,而皇子,卻始終只有軒轅晉寧一人。
皇后微微擰眉,看著這個扶不上墻的兒子,眸中是難掩的失望。
出了東宮,皇后對著身后的嬤嬤,低聲吩咐了一番后,這才回了自己的鳳棲宮中。
鳳棲宮里,宮女太監雖多,卻也是冷清至極。站在那奢華的殿門前,皇后有些微微的恍神。
這些如同過眼云煙般的榮華富貴,真的是她想要的?還是她父親想要的?
不過一個時辰,手握三十萬兵權的護國公秦仲林穿著一身常服,來到了鳳棲宮中。
“老臣參見皇后娘娘。”秦仲林拱手行禮。
皇后這才回了神,朝身后還在給她按摩著肩頸的宮女揮了揮手,殿內所有的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還將殿門給關嚴實了。
“父親坐吧。”皇后對這個父親,并沒有過多的孺慕之情。
“娘娘這么晚了還喚老臣過來,應該是有什么要緊事吧?”宮門都快要下鑰了,若不是什么要緊事,就不該喚他親自過來。
“寧兒被鎮國公家庶子打了這事,父親可知曉了?”皇后聽出父親語氣里的不耐,只依舊神色淡淡的。
“這事連菜市口的三歲小兒都知了,老臣豈會不知?打太子,揍太子,揍了太子得宅子。如今這口口相傳的兒歌,都唱到護國公府門口了。”
秦仲林的語氣更是不善,看向皇后的眼神也十分不滿。事情始末他一清二楚,能教出這般狂妄的外孫,多虧了他這自視甚高的女兒。
皇后被這首打油詩唱的臉色一沉,半晌說不出話來。擰著眉沉默了稍許,才又繼續道,“還請父親幫本宮探查一下,這度千山的身份,究竟是誰人?”
“你是說……”秦仲林的語氣頓時一頓,似是有些不解,只疑惑的望著皇后。
“興許是本宮多想了,還請父親多加察探吧。”皇后并沒有明說,其實心中的猜測,她自己都覺得站不住腳。
那個女人,應該早就死了。推算著度千山的年紀,他出生之時,她應該已經死了兩年了才是。
可雖還沒見過那度千山的樣貌,光這個名字,皇后就不喜歡。
那個女人當年成名的詩作,便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她為皇上親筆的畫作,隨口題的詩,卻被皇上記了幾十年。而皇后呢,照著那副畫,耗了近三個月的時間繡出來的屏風,只得了一句“賢惠”的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