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自幼最是怕鬼,但有些人比鬼還可怕。
比起處心積慮想要殺她的人,起碼大公子不管是人是鬼,都對她有救命之恩。
***
而同一時刻,在鎮國侯府的主院內,侯夫人張氏正聽管家何永晝稟報淮南王突然憤怒離開的始末。
“淮南王未說為何突然之間要離開么?”
侯夫人張氏伸手揉了揉眉心,表情略顯疲憊。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方才侯爺又在宴上飲多了酒,非要鬧著連夜去莊子上,將大公子蕭天陌的尸身接回府來。
她又是命人煮醒酒湯,又是安撫勸慰,好不容易伺候著侯爺歇下了,剛要松口氣,管家又急慌慌的來報:
本要留宿的淮南王方才竟然不辭而別了。
淮南王手握重權,在軍中威信極盛,又非常受皇上的重視,她們侯府自是不能得罪的。
聽到張氏的問話,何管家立刻回道:
“據門房所言,淮南王當時面色陰沉,口中憤憤說著大公子裝神弄鬼什么的……”
大公子?
蕭天陌!
蕭天陌不是已經死了嗎?
張氏愕然,“他提已故的大公子做甚?”
何管家搖了搖頭,后又想到了什么,猶豫道:“夫人,汀蘭她...”
聽何管家說到汀蘭,張氏想起了,她將汀蘭誆去伺候淮南王之事。
她忽然一把將桌上的杯盞掃落在地,咬牙切齒恨聲道:
“險些將這小蹄子忘了,定是這小賤人搞得鬼!
真是不識抬舉!能被淮南王看上,那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還這般的再三鬧幺蛾子,果真是天生的賤命!”
何管家眼皮斂了斂,只態度恭謹的垂手侍立在一側,并未再多言一字。
張氏越罵心中的怨氣與不滿越烈,她直接站起了身,“走,我們去看看!”
見張氏已帶著兩旁的丫鬟、婆子邁步走向門外,何管家立刻抬腳跟了上去。
在原本為淮南王安排的院落中,當聽到紛雜的腳步聲朝這邊涌過來,蕭天陌對汀蘭眨了眨眼,隨即閃身躲到了一旁的大樹后。
汀蘭一愣,不明所以地去看蕭天陌藏身的大樹,卻突然聽到張氏的叱罵聲從前方傳來。
她忙抬頭望過去,正瞧見張氏一行人向這邊走來,她的面色頓時變得無比煞白。
張氏帶人進了院中,一眼便看到了院中的汀蘭。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賤婢!竟然連淮南王都敢冒犯,一點規矩都不懂!
不過是侯爺撿回來的一個浪蹄子,還真以為自己能夠無法無天了不成?”
張氏罵著,三兩步沖到汀蘭的跟前,抬手就要去抓汀蘭的發髻。
隱在暗處的蕭天陌見此眉頭大蹙。
現在的鎮國侯夫人張氏,并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他的父親鎮國侯大半生都在外征戰,先后娶過三任妻室。
娶第一任妻室時,洞房花燭夜突發有緊急戰事,鎮國侯丟下了新娘子趕赴戰場,等再回來時,新妻卻已因病離開了人世。
鎮國侯的第二任妻室便是蕭天陌的生母唐氏。
唐氏出身于官宦人家,知書達理,成親后和鎮國侯兩人相敬如賓,后來為鎮國侯生下了嫡長子蕭天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