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弟分家后還明算賬呢,更何況十來年沒聯系的伍長。
過命的情分肯定有,卻不至如此。
都怪孫女太優秀,才讓人舍得下死力氣拉攏。
原本,老爺子并沒有想那么多,直到縣太爺的獎賞下來。
之前獻水車,他只想著得十幾二十兩賞銀湊一下蓋房子,別的根本不敢想。
從沒想過縣太爺會如此重視。
老爺子琢磨良久,隱隱明白過來,水車雖然看起來不起眼,卻比自己想的重要,高家也會得很多利。
“放心吧,”柳瑜知道老爺子擔心什么,走過來抱抱他,“我不會忘記自己身份。”
“這樣最好!”
老爺子雖然說的傲嬌,卻還是松了口,親自帶人去縣城。
兩人去而復返,讓高家老兩口很是驚喜。
“我還以為你又跟以前一樣,憋個十年八年藏在鄉下呢。”
高師爺雖然陰陽怪氣,臉上卻帶笑,顯然很滿意老爺子的作為。
“伍長,”老爺子有些尷尬,“這次找過來,是有事求你。”
“什么事?”高師爺很好奇,“是不是很急?”
不然為何在昨天不說?
“老三的干爹在隔壁縣,當初說好了給他養老送終的,結果卻……”
“如今家里也算安定了,就想著是時候把他老人家接過來,但是一百里的路也不好走,就想著看看能不能讓衙門去府城的人帶一下。”
“這樣吧,”高師爺認真思索后給出答復,“高義今天不當值,我派他去府城辦事,順便帶一下小魚兒,如何?”
周縣令的官階,還不夠資格坐馬車,出行只能用軟轎和驢車。
因此,哪怕不缺錢,縣衙也沒有幾匹馬。
僅僅兩匹,還是養來專門送文書的。
“謝謝伍長。”
老爺子表面笑得燦爛,心里卻嘆息人情欠大發。
馬不是那么好騎的,也不是誰都有資格騎的。
要么有身份,要么有功勞。
高家這樣做,自身也擔了很大的風險。
于是,柳瑜背著自己的小包袱,被高義抱著出發了。
人走后,高家老兩口湊一起說悄悄話。
“小魚兒這孩子是個重情義的,不愧是柳辰的孫女。”
“當家的,會不會太冒險,今兒這事萬一被人知道,咱們家也得不了什么好的,要我說,跟著那些商隊走更穩妥。”
“沒你想的這么嚴重,小魚兒一個孩子,沒人會跟她計較,不會有人故意找事。”
“希望吧!”
高老夫人依舊心里不踏實,想了想,轉動下佛珠去了小佛堂。
馬背上的柳瑜倒是挺興奮的,難得有個機會能外出長見識,自出城后就四處打量。
見狀,高義感覺很好笑,“家里到處都是這種野花野草,有什么好看的?”
“大概是家花和野花的區別吧,”柳瑜瞇著眼,很是愜意,“高義叔更喜歡家花還是野花?”
聞言,高義整個人僵住。
昨天在踏上,媳婦好像也問了這個問題。
他怎么回答來著?
都喜歡!
然后就被咬了,整個胸膛全是牙印。
想到這,立刻毫不猶豫回答,“我喜歡家花。”
“我倒是更喜歡野花,頑強又野性,看著就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