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再被退回來......”
“沒可是,這次的買家是外地人,沒那么容易回來,好了,趕緊把飯桶收拾干凈,萬一人家半路反悔,咱們只能哭!”
燙手的山芋好不容易能甩掉,小販不想出任何意外!
“也是,再被飯桶吃下去,咱們全家都要喝西北方,你等著,我就去給他刷毛,保證干干凈凈地送到客人身邊。”
“多喂點東西,在咱家的最后一頓飯了,給它吃個飽肚。”
倒不是小販真有這個好心,而是怕餓太狠,騾子拉不動人,沒走出章平縣就被人識破那還得了?
“成!”
柳瑜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騾子。
全身都是黑的,只有額頭有一撮棕毛,瘦的皮包骨頭。
“怎么這么瘦?你們沒給他吃糧草?”
“絕對沒有,”小販兩指朝上,做發誓狀,“剛剛還喂了兩捆干草,不信你摸摸飯桶的肚子。”
“飯桶?”柳瑜眼神微妙起來。
“客人,天已經不早了,您要去隔壁縣,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們還有沒有囑咐的,萬一騾子不聽話怎么辦?”
“不會的,它很溫順。”
“我試試!”
柳瑜坐在驢車上跑一圈,確定騾子沒問題后,才駕車離開。
“終于把這祖宗送走了!”
小販擦擦額頭的細汗,長長地松一口氣。
“東哥,是錯覺嗎?我怎么瞧著飯桶比咱們還急著離開?”
“那還用說,肯定是錯覺,它一個拉圈磨都歇兩刻鐘的騾子,也只有咱們肯養著,還敢不滿意?真當自己是祖宗?”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解答。
不過,柳瑜卻覺得,這個小販口中呆笨的驢子,不僅溫順,還意外的好用。
“這頭畜生有點可惜!”
石茂看到騾子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嘆息。
“怎么說?”
“血脈不錯,可惜先天不足,后天又沒養好。”
“還能養回來不?”
“不知道,看它造化吧!”
“干爺爺還懂這些?”
“我懂得多著呢,你想學可以都教給你。”
“那感情好,生命在于學習,人的一輩子都要不斷的提升自己。”
“不愧是我孫女,向我!”
石茂對柳瑜的欣賞,越來越不加掩飾。
柳瑜之前的表現,就已經讓她很滿意,這番話,讓他徹底生起了好生教導的心思。
石茂曾以為沒見過市面的柳瑜會被金子晃花眼,事實上也是這樣,但是也僅此而已。
只有震驚和意外。
這種震驚,是驚訝一個獵戶能拿出金子,而不是金子本身的價值。
哪怕曾對柳瑜寄予厚望,石茂也沒想到面對如此多的金子,孫女竟然真能把持得住。
這種定力,他自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