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簾,是我。”
此話一出,果然就見老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你是......”
能夠認出他是卷簾大將的,顯然不會是無名之輩,老沙雙手持月牙鏟,眼代防備的看著二師兄問道。
“我?我天蓬啊!”
聞言,老沙手中的月牙鏟當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在二師兄懵逼的表情下,就見老沙雙腿一曲、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別誤會,這不是老沙見到二師兄虎軀一震,直接納頭就拜。
跪在地上之后,老沙神情激動,張嘴大喊,“哈哈哈!天蓬、你這個豬頭人身的怪物竟然是天蓬。
本以為我卷簾失手打碎一盞琉璃盞就被罰下天庭受困流沙河,每日受七劍穿心之苦已經夠慘了,卻不想你天蓬比我還慘。
哈哈哈!豬頭!
不、不能笑,天蓬和我是好友,我不能笑話他。
可是.....真特么忍不住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二師兄:“.......”
完了,這孩子瘋了。
一開始聽到老沙嘲笑自己,二師兄心里還滿滿的不爽。
畢竟不管怎么說,兩人在天庭的時候關系也還算不錯,乃是閑暇時能坐在一起喝酒吹牛逼的朋友。
而現在這混蛋見自己落難,竟然還嘲笑自己,還笑得這么狠。
可是,看著老沙此時神魂萎靡,肉身生機瀕臨滅絕的慘相,聽著老沙說自己每日受七劍穿心之苦,二師兄心里突然就不生氣了。
看著如同瘋狂的老沙,二師兄眼中滿是同情。
這天庭,何其無情?、
卷簾大將自玉帝上位就追隨左右,侍奉億萬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今只為一場西游,就找了一個打碎琉璃盞的由頭貶下凡間。
更是為了讓打碎琉璃盞的罪名能夠落實,不惜讓對方每日承受七劍穿心之苦。
那......是堪比十八層地獄折磨惡鬼的酷刑啊。
相比較之下,自己只是錯投了豬胎,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吧。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收到那些刑罰,是因為他的后臺夠硬,并不是他足夠幸運。
“唉!卷簾。”
看著一會大笑,一會痛哭的老沙,二師兄走到身邊,拍了拍老沙的肩膀,“事情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老沙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看著二師兄,“天蓬,矜矜業業、、任勞任怨,反落的如此下場......你、不恨嗎?”
二師兄臉上笑意斂去,一陣沉默。
恨嗎??
怎么可能不恨。
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走到了三界之中舉足輕重的位置。
然,就因為一場虛無縹緲的氣運之爭,就因為所謂的布局天地大勢,就要讓他千萬年修行一朝喪盡,更是落得投了豬胎化作妖身的結局。
怎么可能不恨,怎么會不怨?
他也想問,憑什么?
只是他知道。
他不能恨,至少在能夠反抗之前,不應該表現出恨。
弱小,就是一種原罪。
不過......
想到自己跟著新師父之后多出來的那種神奇的能力,感受著自身那已經徹底掌握的太陽真火和三昧神風,二師兄的眼中有寒光一閃而逝。
“卷簾,師父還在等咱們,跟哥哥上去吧。”
嘆息一聲,二師兄拍拍老沙的肩膀,轉身向岸上而去。
看著二師兄的背影,老沙跪在地上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