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被發現的太晚,一對嬰兒早已經沒了聲息。
更神奇的是,不知是不是陳家村的村民們苦求送子觀音數十年之后終于得到了回應。
這一對嬰兒......一男一女。
她并沒有死掉,奄奄一息的她被送回了家中。
那個家.....那個她曾經熟悉的家,不知何時變得那么陌生。
父親不與她說話,面對她時,不發出半點聲音。
哥哥不與她對視,生活在一起時,從不正眼看一眼她的目光。
嫂子每次見到她,眼中都帶著警惕、帶著防備,帶著她讀不懂......或者不愿讀懂的嫉恨。
母親每日以淚洗面,看向她時.....眼中是一種能引起她若有所思的愧疚。
人們常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她有時會想.....那么,枕邊人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身體恢復之后,她離開了那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回到了.....屬于她的地方。
不是她想,而是.....她不得不。
那個家,已經容不下她。
這個家,她逃不掉。
那一夜,觀音廟中久違的迎來了熟悉的陌生人。
那種更加變態般的笑意,笑聲中......讓她覺得竟有幾分熟悉。
是什么時候聽到過呢?
她.....記不清了。
那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幾個月后,她的肚子再一次隆起。
觀音廟中再次消停了一段時間。
只是,這一次.....更短。
短短的一個月后,她正側著身躺在床上休息,耳邊突然傳來了開門聲,將她從噩夢中驚醒。
第二天,她聽到那些叔叔伯伯們在門前村頭大柳樹下邊下棋邊談論。
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了‘運氣’、‘男娃’、‘命’之類的詞匯,具體內容,她不得而知。
再之后,村子中似乎被打開了一扇閥門,為村民們最后的癲狂帶來了更多的興奮與愉悅。
那之后,沒有人再管她是不是大著肚子,沒有人再管她會不會出現危險。
一月、半年、
一年、三年。
挺起肚子,再在某一個夜里醒來或者白日間‘神奇’的消失。
觀音廟,似乎成為了村子的禁忌。
白天里,沒有任何人會來這里,黑夜里,人們排著隊等在這里。
三年,五年。
五年之后,某一夜.....
當一個蒙著黑巾的男人離去,另一個蒙著黑巾的男人進來之時,看到的.....是一具大著肚子的尸體。
他走到前,摸摸鼻息,談談脈門,聽聽心跳。
哦,死了呀。
他心中跳出這四個字,就如同在想......啊,中午了,該吃午飯了呢。
甚至于,那一刻看著躺在床上,眼中似開似閉的她。那人腦中還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
要不......趁熱?
呵呵!
呵呵這兩個字,有很多解讀:表嘲笑,表不屑,表敷衍,表.....
似乎可以用在任何地方。
自然而然的,也就可以用在這里。
他有沒有趁熱?
沒有人知道。
只知道不久后,門里的人出去,門外的人散去。
第二日,曾經莊嚴、神圣的觀音廟,化作了一片廢墟。
再幾年后,廢墟都掩埋在了歷史之中,不留下半點的痕跡。
唐三葬轉頭,遙遙的看向遠處的陳家村。
村前,大柳樹長得正旺,似乎從地下能得到無情無盡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