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遺憾……”
……
最后,他們是活著回去的。只是都像約好了一般,分別在不同的地方自殺了。
從懸崖上墜落,溺死在大海里,從纜車上跳下去……每個人的表情寡淡無味,可細細品味時,卻都能找出一絲半縷的喜悅。
這些是溫李花費小半個陰輪天從紅皮書里搜集到的內容,不能再多了。
畫面模糊,人影重疊,檀木桌上多多少少坐著的有十五人。那是一家茶館,領頭的只看得見一道長長的挺拔的灰影。
事情有些蹊蹺。他們被迷惑的有些過頭了。
因為即便他們孤獨痛苦,但也不會輕易死去,大都會像海喬一樣,深藏于心的隱隱期待著。
溫李耗費了很大的靈魂之力,剛剛使用的算是違背道法自然的禁術了。她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卻不得不去漩渦湖養傷,在這之前,她要溫李也知道。
她看見那家茶館的名字叫做“沉默館”,開在一處小巷里。
溫李終于找到了她口中的“沉默館”,見店名用一塊兒長方形的黃梨木牌子刻著草書字樣,右下方還刻印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她推門進去,見里面布置的果然古香古色,雖稍顯簡陋,卻不失格調。只是風格卻冷清寂寥了些,絲毫不顯所謂的溫馨柔和。
她一進店,那本在一樓角落里喝茶的男生隨意一抬眼,與她瞥過來的視線相交,兩人均是一愣神,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涌入心頭。
可一點兒也不是什么曖昧。
對于她來說,那是經過悠久歲月沉淀、隱藏的危險與排斥。
于他而言,那是笨重的模糊卻真實的毀滅與進攻。
一有為,一無為,且都到了極致,兩個全然不同的極端,拉起來這一條線不知能到什么盡頭。
他瞇起眼睛,琢磨著是該讓她上樓,還是呆在底下。
二樓是那些讓他有毀滅**的人呆的地方,一樓是用來在他眼中閑雜人等的客人招待的場所。
三年前,他偶然間在父親的書房里見到一幅畫,從那時起,他的身體就時不時的開始流血,從鼻子里,從眼睛里,從嘴巴里,甚至——皮膚滲出血珠。
宛如有一種力量就要破體而出一般,撐得他全身的骨髓疼痛難忍,卻無法脫離這種未知的掌控。
那晚他被醫生搶救回來,就像變了個樣子。
他知道自己變了,可又沒變,或許,他正在一步步接近真正的他,某些來自靈魂的烙印開始蘇醒,他需要的只是時間,和等待,也許,也要那么一絲絲契機。
可有一件事兒他不需要等待,他要找一個人,并且再次殺了他。
至于為什么用再次,他并不知道,非要說明白,這僅是一種記憶的暗示吧。
他沒有找到那個人,三年了,他卻看到一些與那人相似的。不出意外,他致力于將他們毀滅、消逝。這個念頭再平凡不過。
他逐漸了解到他們這類人不愛說話,古怪可欺,生活古老些,便開了這家茶館,并取名“沉默館”。他遍灑信件,寫了用了手段的耐人尋味的話,歡迎他們來這兒暫度孤寂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