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卿子晏似乎一點兒都沒看見他們的表情,笑意吟吟的開口。
“弒殺父母,可是要遭天譴的。”
在男人幾近癲狂的表情下,卿子晏微微一笑。
“所以我會好好供養著二位,為你們頤養天年,直到,我飛升成仙。”
“待我成仙,您二位是想死還是想活,都隨你們。所以,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父,親。”
“瘋子!你個瘋子!”
“你怎么不去死?!”
“卿子晏!你以為你比我好到哪兒去?你既然這樣待我,日后你的孩子必將會如此待你!你逃不掉——”
“我等著看你的下場——”
“啪嗒!”
腳步輕快的走過瑟縮成一團,害怕的渾身發抖的母親,將不停斥罵的父親拋到身后,卿子晏走出石壁大門,然后一路面帶微笑的上了豐都山半山腰,回到自己的住室。
他住室前的那棵樹此刻在他不錯的心情下顏色愈發青翠,腳下的青草也愈發青嫩可愛,一切都是這么美好。
在進屋之前,卿子晏看了一眼頭頂老祖的住處,微微一笑。
李酒說的一直都沒錯。
雖然山下那座密室早在遇見李酒之前就已經造好,但李酒的話還是很對卿子晏的念頭。
她是怎么說的呢?
對了,她說。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為與自己和一眾弟子住在一座山上,且還有不少女弟子在,所以卿伯鋒從來沒有在豐都山上使用神識查看過。
也因此,那個密室可以一直安全。李酒的話,還想一直都是這么有道理啊。
坐在椅子上,卿子晏沉默了片刻,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直到臉上一片空寂。
豐都山雖然貧瘠,但該有的陣法還是一件不落,且卿子晏這會兒是在自己的屋里,應該不會感覺到有山風存在才是。
然而他卻覺得,身上似乎有冷風吹過,有些冷了。
當然,這只是錯覺,卿子晏自己也自然知道。
伸出手掌,微微摁住自己的眼睛口鼻喉嚨,人為的封閉了五感之后,卿子晏似乎在一片黑暗中看見了那個自己想見的人。
“李酒,我想你了。”
然而那個笑則大笑怒則大怒,燦爛的恍如陽光的女修,已經不會再回答他的話了。
想到這里,卿子晏突然又笑了,只是這笑容里不帶一絲溫度。這笑容就像是一張面具,讓他哭也是笑,笑也是笑。
“對了,你已經死了。沒辦法再回答我的話……”
“你怎么就死了呢……”
細碎的話語無法穿透住處的窗戶,只能在室內流淌回響。
今夜的豐都山,依舊如此安靜。除了那些巡夜的弟子,沒有任何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