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不服,回宮后拿著紙筆就擺在桌子上,愣是一個字兒都不寫,可把孫嬤嬤給氣著了。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孫嬤嬤氣急了,派人把蜀香揍了一頓,看我就是個硬骨頭,不吃這一套,氣的她頭暈,進房拿藥的功夫我便一溜煙跑了。
于是孫嬤嬤帶著十幾號人,四處找我,而我是個機靈的,早就把皇宮給摸熟了,轉眼間的功夫早就不知躥到哪去了。
小竹林里,我悠哉悠哉的躺在吊椅上,孫嬤嬤一時半會可找不到這,這是我與太子哥哥小時候的秘密基地。
忽然聽到一聲動靜,我忙起身,一個沒抓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狼狽極了,我蒙了,與那人四目相對,看了片刻,我怒瞪眼前這位俊公子道:“不準說出去!”
他只是找了一塊石板處坐著,安然自得的看書。
“你要是說出去我就砍了你的頭。”我覺得沒有面子,非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郡主妝安。”他拱手行禮,沒有多余的動作與表情。讓我挑不出錯來。
“瞧你漂亮的份上,就饒你一次。”我自己給自己臺階下,他只是輕聲說了一句謝謝,就不再說話了。
“你叫什么?”我臭不要臉的貼上去,坐在他旁邊。
“……沈焪,字弈楓。”
“我叫江碧清,他們都喚我小清兒。”我試圖引起俊美的少年注意,可是他總是淡淡的,表現一點都不像其他阿諛奉承我的公子們。
說實話,面對這種新鮮的人,我好奇又歡喜,又出落得標志,我甚是喜歡。
“你就是靖昶國的世子嘛?為什么你們國君要把你送來建安啊?”
這個話題仿佛是一根刺,沈弈楓先是一愣,隨后便不說話,也不樂意搭理我,我氣不打一處來,也知自己說錯了話,只能就此作罷,不再說話。
說起來十分有意思,每每我去找沈弈楓,他總不搭理我,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對誰都是那樣,送他吃的也不吃,是個難伺候的主,但是每次我離開門口都會放一個編織小動物,讓我帶回去。
有時是一只螞蚱,有時是一只小狗……
我自然知道是他送的。但是這小子嘴硬的很,問他他也不回,要不是聽過他說話,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啞巴。
五月,天氣漸漸燥起來,我實在無心讀書,就瞞著孫嬤嬤偷溜出國子監,回宮后穿過小竹林,來到了瀟湘館。
沈弈楓就住在這,太子哥哥不怎么愛理我,他就等著我去認錯,可我也不缺他那一個玩伴,便一心撲在找帥氣哥哥的事上。
一進門就看著沈弈楓在小池塘邊垂釣,我歡歡喜喜跑了進去,抱著兩袋東西,一袋桂花糕,一袋姜酥餅。
“沈家哥哥你看,我下學給你帶了好吃的。”
沈弈楓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隨后收拾了一下釣魚竿,命人將待客用的西瓜子拿了出來。
我不愛磕那玩意兒,看他那寒酸模樣,我都要懷疑這里不是王宮里。
“我可不是為了與你套近乎,只是這宮里十分乏味,我就想找你解解悶。”我解釋道。
又低下聲喃喃道:“誰知道你是個悶葫蘆。”
他卻淡定又從容的瞟了我一眼,說出了這幾個月來最長的一句話。
“郡主又逃課了?當心孫嬤嬤找來。”
他聲音真好聽,像凜冽的寒潭一般,簡直是個完美的俊俏小哥。
“無妨無妨,他們也不能把我怎么樣。”我將手里的糕餅拆開,分做兩半,遞給了他。
“你真的好漂亮嗷。”我夸獎道。
他只是笑笑不說話,淡淡的,一副畫里公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