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在自責和恐懼之中逐漸深陷,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很糟了,靠大量吞食藥物來維持一個長久陷入睡眠的狀態。
哪怕這是一種極度病態的行為,可她卻能夠獲得片刻的解脫。
因為這樣能夠留在不斷重復的噩夢里見到她的女兒,以此減輕她心理的痛苦。
其實說白了,就是用一種病態換另一種病態。
她唯一相信的人是她的未婚夫徐周俊,在過去的十三年里一直如此。
可是逐漸的,她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總有一種難以逾越的距離,這是她無法忽略的。變了的那個人可能不是徐周俊,但是她看著徐周俊卻越來越陌生。
每當她試圖向徐周俊說出她的苦惱,徐周俊卻總是在忙。
他真的太忙了。
林蔓不由自主地會想到,徐爸爸和徐媽媽對她的不喜歡就像是他們感情關系里的白蟻,十三年了,會不會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蛀空了他們的這一段關系。
事業上的麻煩,愛情上的阻力,和父母的僵持關系,還有那個不知道在哪兒的女兒。
就算她真的足夠獨立,這些也足可以一點一點的瓦解她了。
她就這樣睡了很久,渾渾噩噩的,厚重的窗簾遮去了所有的陽光,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直到她接到鄭安東的電話。
鄭安東根據她發過去的消息,調查了一下長水站的線索。但是林蔓要找的人和事距離現在已經十多年了。十年間的變化太大了,所以鄭安東想到邀請林蔓一起調查。
只是希望借著調查的機會,林蔓可以回憶起一些事情來。
他們從網上找到十多年前長水站附近的地圖,距離長水站最近的有幾個村子。其中一個,就是林蔓當年被解救的地方。
憑直覺,鄭安東相信這里面絕不可能只是巧合。
時隔多年,林蔓再一次踏進這個村子,除了恐懼和不安以外她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只是本能地對這里產生一種抗拒的情緒,這讓她莫名煩躁,就像曾經在這里發生過什么讓她痛苦的事情一樣。
“怎么樣?”鄭安東還是抱著一點點的幻想。
林蔓搖頭,“什么都記不起來。”
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這也不怪你。十年的時間,就算當年你在這里見過什么人,肯定也都變了。”
鄭安東是有點泄氣的,因為林蔓看起來完全沒有印象。
眼看著到了中午,陽光很足,比早上出門的時候熱了不少。
鄭安東隨手將身上的破外套脫了下來,搭在他那輛破車后面。
這個村子十幾年間的變化確實很大。
和他們找到的圖片上,那些破舊的泥巴房完全不一樣了。家家戶戶都蓋起了小院兒,一個個方方正正的,看起來也是過得相當不錯了。
就連他站在這里,也沒辦法把現在這個村子和他找到的資料聯系起來。
更何況是13年前就失憶的林蔓了。
“別心急,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急著想要想起來的事情,就怎么都想不起來......慢慢來吧,說不定什么時候你自己都沒留神兒,就突然想起來了。”
事已至此,鄭安東只能勸她放寬心,太著急肯定是沒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