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逃的法蘭西征召兵方陣雙腿跑不過四蹄,早已等待多時的女真重裝騎兵揮舞連枷與金瓜穿行在他們之間,閑庭信步敲翻一個又一個敵人。
尤其是那些步行騎士,身著甲胄端著盾牌的他們跑起來可比別人慢太多了,失去長矛手的支持,憑單手劍或其他的短兵器無法對抗具裝甲騎,即使這些女真勇士騎術并不精湛,手上長柄連枷還動不動空揮,但他們有第二次、第三次揮動兵器的機會。
步行騎士們只要被砸中一下,等待他的就是第二次、第三次被巨大兵器砸中的機會。
他們的手槍大多在軍隊潰逃之初就已經放空,丟下盾牌與兵器會讓他們跑得快一點,但未必能比負隅頑抗活得更久,至少在后面王有鱗部旗軍趕到之前,缺少火槍與沖擊兵器的女真騎兵也確實挺難殺死他們。
需要團隊合作。
當王有鱗抵達戰場,四下里隨處可見不可一世的法軍騎士形單影只地對抗康古魯的鐵浮屠,有人用套馬索丟他們,還有人從馬背上翻下來揮舞兵器近戰,甚至有人多勢眾的時候丟下兵器,有按腿的有拽胳膊的,最后把面甲掀開遞進去一斧頭。
法蘭西一名下有整個村莊數以百計的農奴供養、上有王國為常備軍騎士發放薪酬,精通武藝熟練兵器三十年如一日培養的騎士走上戰場,最后在這片甚至沒人能叫上名字的土地上被幾個白山黑水老林子里長大不識字的漁夫獵人帶走。
比死在北洋旗軍銃口下憋屈多了。
馬提翁的撤退對他自己來說是個意外,對袁自章而言是意料之中,從一開始他率領騎士跑向山崗,袁自章雖然有些疑惑,但他那時候就認為敵軍主將可能是打算丟下士兵逃跑。
后來馬提翁真跑了,帶著二百騎士往南女真甲騎追都追不上,一天后就收到橋頭堡的通報,少量守軍借助工事防御了一次馬提翁的進攻,打死騎士七人、打傷無算,夜里騎士牽馬泅水渡河去了對岸。
緊跟著東岸的法軍軍團也開始大規模撤退,到戰斗結束第四天,丁家莊莊主丁海請向前線傳送信息的騎手向回到橋頭堡休整補給的袁自章通報,羅什福爾城請求向明軍無條件投降。
當然,無條件投降之下還有個請求,鑒于羅什福爾城中饑荒與疾病嚴重,請求明軍收降后即向城中居民發放米糧三千石并派出醫師治病救人。
袁自章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派人告訴丁海,讓他把消息告知白山城陳九經,他只管打仗,不管治理地方。
并不是他看不懂答應這件事有千金買馬骨的效果,但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三千石米糧,快趕上他標下旗軍一月口糧了,他本部消耗糧草直至上個月還要白山城支援呢,要不是打了這場仗,糧食都不夠吃。
現在剛兩次搶奪法軍輜重得了上百輛大車的軍糧、軍備,可是還沒到能燒包的時候。
關鍵他們也顧不上,這場仗是明軍第一次體會到齊擲手雷對戰線進攻的威力,以至于徐晉等百戶從戰場上撤回到橋頭堡一個個夜不能寐,反復思量著他們在短暫交戰中是否把手雷扔多了。
三百顆手雷在戰線上連續爆開的沖擊力讓前排工兵直到戰斗結束后好幾天腦袋還發蒙,那些敵軍傷兵尸首更是被炸得體無完膚深受摧殘。
他們需要更標準化的使用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