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提你的封地,普利縣已為我大明治下,現在將軍在問你,能拿出多少贖金。”
查爾斯被愛爾蘭翻譯這一頓根據他們用語習慣并不通順的痛罵罵蒙了,眨了眨眼才緩過來,心里蒙上幾分欲哭無淚:不讓我提封地,那我拿什么給你們交贖金?
沒辦法,伯爵運氣不太好,如果在一個小時前,即使愛爾蘭翻譯給他的話加點料,應明也不會說話這么沖,現在應指揮使正在思考寫給軍府的公文中關于三名營把總的評語,眼下還真沒心情聽俘虜浪費時間。
“尊敬的將軍,普利縣城是你的戰利品,除此之外我的全部采邑每年收入給你三分之一,我們達成一個持續七年的合約,在這期間你給我自由,即使女王和你們達成和約,這份你我之間的合約依然有效。”
說實話應明瞧不上邊鄙島夷上一個小領主所謂的采邑收入,艾蘭王朱曉恩投奔大明前不就跟這查爾斯一樣,窮得要死。
伯爵以為自己提出一個非常有誘惑力的條件,卻不料聽見牢獄外青年將軍一聲冷哼,隨后他的愛爾蘭隨從翻譯道:“你一年能有多少收入,還三分之一、七年,加在一起能有多少?鹽,能買多少鹽。”
哪里來的土包子,瞧不起人呢!
就沖這沒見識樣兒,查爾斯伯爵膽氣足了,從褲襠的小鳥袋里摸出個銀幣,道:“這是一先令,它值十二便士,能買一只最好的鵝,也能在柴郡買相當于你們五十斤的鹽。”
“二十個先令換一鎊,告訴你的主人,我的年收入是一萬兩千到一萬四千鎊。”查爾斯這話是對著愛爾蘭翻譯說的:“只要滿足兩個小小的請求,我可以每年給他四千鎊作為贖金。”
查爾斯伯爵渴望從應明眼中看到他的震驚,但是并沒有,實際上應明正在腦子里換算物價呢。
鵝和鹽都是挺好的等價物,鵝這東西非常貴,他離開天津那年,出海前北洋給各小旗備一頓大餐,當然這年月不叫大餐小餐,叫大廩、小廩,都有標準菜式,訓練甲等的吃大廩區別就是有鵝;乙等的小廩沒鵝,用兩尾魚代替;丙等的只有一尾魚。
鵝的價錢為銀子一錢八分,這價錢頂牛肉十斤,這還是北洋把天津牛肉吃高了的緣故,以前沒北洋的時候一只肥鵝頂牛肉十二斤半。
至于鹽就更好算了,北洋用鹽與京營同價,一斤折銀五厘,二百斤銀一兩。
應明在腦袋里算了算,一兩銀子買二百斤鹽,四個先令也能買二百斤鹽,一鎊能買鹽千斤,頂五兩銀子,那這每年四千鎊……不是個小數目啊。
這個伯爵年收入合白銀六萬兩?
面對唾手可得的每年兩萬兩白銀,應明會說什么?
他搖了搖頭,向愛爾蘭翻譯留下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修建于地下的監牢。
在查爾斯伯爵驚愕中,他聽見翻譯對他說道:“將軍說了,你的提議不合適,接著在牢里住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