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一個漁民而不是三個,是因為朱鈺對類似倭寇的武裝團伙沒好臉色。
另外兩個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畏懼死亡,所以朱鈺讓他們試試,下輩子托生再遇上這種難題也好有個合適的回答。
第一個無畏無懼,第二個視死如歸,第三個發現兄弟們都死了沒人再能嘲笑他膽小,利利索索的投了,竹筒倒豆子般一切全招。
蒙古輕騎三天苦楚算是白吃了,根本不存在明軍斥候想象中的哥薩克哨卡。
哥薩克沒有任何情報人員,唯一知道布置偵查兵的人是葉爾馬克,這個經驗還是他在過去數千人的大哥薩克團伙被沙皇的正規軍擊潰后學到的教訓。
但如今葉爾馬克并不在伊斯凱爾城,他趁著額爾齊斯河還沒封凍,北上掃蕩河邊所有汗國村鎮,為他困在城中的部隊籌集過冬的糧草。
葉爾馬克不在,這伙哥薩克就是一盤散沙,三個被捉住的哥薩克出現在楚瓦什堡壘并非作為斥候,而是餓的沒力氣,想在摧毀的堡壘地窖里找找有什么能吃的東西被遺落了。
地窖自然干干凈凈,倒是挺暖和,反正他們仨也沒力氣往回走,干脆就想在地窖里睡一覺再走,在睡夢里連兵器都沒端起來就被抓了。
這意味著伊斯凱爾城幾乎是沒有防御的,但這條寬闊的額爾齊斯河卻擋住了董一元的去路。
物資短缺讓他別無辦法,明軍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修建浮橋,但他有看上去更不錯的計劃——依托廢棄的楚瓦什堡壘挖掘戰壕,設立大型軍寨,以此來避寒、屯兵,直至河流封凍。
“他們對西伯利亞汗國的一貫作為,證明其有莽夫的習慣,看見汗國軍隊就會立即發少兵攻打。”
哪怕董一元已通過雙方裝備的了解對戰果有了些許猜測,還是感到諷刺:“他們還都贏了,他們是一支驕兵,我想他們發現我們后,也會立刻發兵來攻打。”
明軍確實沒有船,但哥薩克人有啊,董一元抱的就是這個想法,只要葉爾馬克的哥薩克把船送過來,明軍不久能渡河了么?
“他們若固城死守,拒不出戰,我等也能在這石堡子屯駐糧草輜重,待到河流封凍,試著打他一打,可陷城則陷,不可陷城就退回來,區區十余里,進可攻退可守。”
抱著這種想法,輕兵將士們提著經歷過麻家港凍土層考驗的工兵鏟在過去的楚瓦什堡,如今董一元口中的插著明旗的石堡子開始大規模戰壕作業,進境緩慢,卻干得熱火朝天。
而河流沿線情報責任,則交由經驗更加豐富、防寒裝備更好的萬歲軍斥候來進行。
事實上哥薩克的反應比董一元想象中慢得多。
石堡子每日夜里燈火通明,他們能瞧見伊斯凱爾城的夜晚的些許光亮,則城上同樣能瞧見他們的點點燈火,但始終未能引起哥薩克的注意。
直至同年十月二十三,剛下過一場大雪,整個世界變為一片銀白。
額爾齊斯河南岸的斥候才終于回報,伊斯凱爾城有動靜了,借著夜色掩護,一支二百人規模的部隊用戰馬在雪地上拖著單桅槳帆船,向河岸走來。
對等待已久的萬歲軍來說,這意味著一個令人振奮的信號:弟兄們來活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