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詭異。
不過此時,卻容不得他作旁思,因為那書生已經合劍沖了上來。
一寸短,一寸險。
此時若退,有死無生。
作為常年殺戮的大寇,十二深知這一點,迎著冷冽的劍光,不退反進,便要再次合身撲上。
只要進入匕首的攻擊范圍,他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弄死這藏拙的書生。
一寸長,一寸強。
周長青又豈能不知這其中兇險,說到底他不過是第一次與人搏殺,手中長劍豈能輕易松懈。
劍心通明,映照已身。
于周長青的眼中,此刻只有手中這劍,眼前這人,以及一切可以利用斬殺此人之物。
鏗、鏗、鏗!
劍光森寒,看似簡單的劍招,卻在婉轉之間化作片片劍幕。
僅僅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十二便已大汗淋漓,難已自持。
這書生劍法之高,讓人駭人聽聞。
唰!
便在這時,十二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一絲冰冷于脖間之處劃過,血線綻放。
剎那之間,已是鮮血橫流。
哐當!
手中匕首落地,十二雙手捂著脖子,但卻堵不住那滲透指間的血,無力的跪倒在地。
“你......逃不了的。”
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上,十二雙眸猩紅的看著周長青,眼中充滿了怨毒之色。
若非這書生的扮相太過出色,他的情報絕對不會相差如此之大。
誰能知道,此人看似惺忪平常,但握劍之后,會有如此強烈的反差。
“說到底,我大意了。”一念即此,十二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嘭!
一紙黃符,一堆徐徐燃燒的火焰。
摸尸,走人。
手持長劍的周長青,行事意外的老道。
“人死之后,氣象立刻便就消散。”收起望氣術,周長青走出了僻靜的小巷。
方才一戰,雖然簡短,卻極為兇險。
好在,活著的人是他。
不過從此人方才的話語,他卻得出幾個結論。
第一,此人怕是多有同伙正在趕來。
第二,這伙人的目標,是那山洞之中,古尸體內的金色令牌。
但那令牌的主人,卻不是中原人士。
異族。
就不知,是否與如今頻頻進犯邊疆的蠻金有關。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找到那虎山君除之為好。
畢竟此人能在這城中隱匿,且又能快速的通過縣衙的消息,推算出他和二牛的存在。
若說這官府可以依靠,周長青心中是打了一個問號的。
好在方才引此人來這里的路上,耽誤了些時間。
從方才交手,此人行事之老練的情況來看,多半已將他藏有令牌之事的消息傳了出去。
如此,到不會牽連到他人。
半個時辰后,周長青利用從此人身上所得的銀兩買了一匹黃鬃馬之后,向城外而去。
說來可笑,明明城外有朝廷發布的飼馬令,他卻還能從城中買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