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尸、造畜之法、密室、血道修行者。
這種種的一切,單獨拿捏出來,或許不足以判斷。
可要糅合在一起,便只能是那百蓮教。
也只有是這百蓮教。
此教,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都該當殺。
這便是周長青判斷的依據。
如果不出所料,左千均若是死亡,便應當是這一次栽在這百蓮教的手中。
恍惚之間,周長青似乎看到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正在編制之中,向著左千均籠罩而來。
“周書生,我打算再去見一見楊峰。”
這時,已經走出了密室,來到了船塢之外,看著北城司的一眾捕快來回搬運尸體。
左千均的目光,從那已被烏云徹底遮擋的月光收回,緩緩說道。
“我陪你去。”周長青沉聲說道。
不管是為了曾與他生死并肩的左小千,還是為了這滿室無辜之人,周長青都決定走這一遭。
他的劍,在嗡鳴。
“不了,你現在還在網外,對于他們而言,你雖然該殺,可畢竟只是意外。
今夜這船塢之事暴露之后,他們的目標只會著重放在我的身上。”左千均灑脫的說道。
“記住,那血霧之人來此,不是為了掩蓋這處狐穴,而是為了暴露這處密室。”
“我希望你能等,等到最佳時機,在用你的劍,破開這籠罩在江州城內編制的黑暗之網。”左千均目光凝重的說道。
“保重。”
聽見這話,周長青在短暫的沉默之后,一躍而起,身體似離弦之劍,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次日,天微明,有涼風從遠處吹拂而來。
船塢前。
王捕頭看著站了一夜的左千均,走過來一臉凝重的道。
“左大人,屬下已經清點完了尸骨,能夠拼湊出來的尸體,一共有五十二具。”
轟隆!
話音方落,王捕頭就看見一道奪目的刀光落下。
伴隨著一艘破爛的船骨斷裂,于滾滾煙塵掀起的一瞬,有駿馬嘶嘯之聲,高高揚起。
左千均騎著快馬,迅速消失在了船塢之間。
……
城南,流云巷。
公子出行,一輛輛富貴華麗的馬車,在成群的仆人相擁之下,徐徐走出。
今日是陽明學府大張先生成為大儒之后,首次公開露面的時間。
是以辰時未至,住在流云巷的達官貴人們,便立體起了一個早床。
若非如此,怕是仍然如同以往一般,被窩依舊暖,紅床當早搖。
也唯有這大儒之氣,方能暫時制止這股春風。
左千均看著一排排的馬車路過,心中古井無波。
畢竟,大儒講學浩然之氣覆蓋方圓,的確是一個能夠讓人清醒神思的機會。
若非他此刻身有要事,怕是也會帶著自家兒子和婆娘,湊一湊這熱鬧。
只可惜,眼下不行。
看著馬車開始修建的減少,左千均仍然在等,等那個人會不會再看見他以后,會停下來。
……
楊峰府邸。
“嘭!”
隨著水花四濺,上好的青花瓷杯,砸在地面上,碎片與茶漬水跡飛濺。
“查清楚了嗎,是何人冒著我的名頭,在城東作案。”
楊峰臉色鐵青,看著一臉平淡的楊長恩,待到后者怒氣稍減之時,緩緩說道。
“暫時沒有蹤跡,不過想來應該是血蓮的人見鎮魔司聯手北城司調查。
所以便自作主張,幫助少爺轉移注意力吧。”
“哼,轉移注意力,他們是在趁機潑臟水吧,城東船塢那件事,便是他們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楊峰冷笑道。
“但少爺昨夜沒有出去,且賊人已經生死,哪怕是城隍的夜游神,也查不出來。”楊長恩聲音雖輕,但肯定的說道。
“那人死去的時候,他們保證此人的魂魄已經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