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拔劍,也敢拔劍,那怕這山再高,我只一劍斬之。”
周長青在心中緩緩地說道。
隨著此話的響起,其目光緩緩睜開。
可正當他手中的劍,要揮向那孔衍直和心圣雕像腳下的大陣之時,耳邊卻是人潮洶涌的議論之聲。
入目之處,是一片片在儒像面前的儒生。
他此刻所在之地,也不再是那蓮花池下的地宮,而是來到了圣人廣場。
周長青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孔圣儒像,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眉心之間,心劍之眼所在之處,那由浩然之氣凝聚的劍形,此刻已然化作了完整的劍體。
此劍晶瑩如玉,其鋒如芒,似能斬斷日月山河。
“眾生之所期,眾生之所欺,然眾生不可期......”
看著那把晶瑩如玉的浩然之劍,周長青的腦海之中,似再次響起了心圣溫和的話語。
他再次睜開雙眸,有四個書生來到了他的面前,其中一人正欲搭上他的肩。
“兄臺,我看見你三次了,每一次來,你都在孔圣的面前閉眼,不知你在想什么?”
對面的書生看過來,眼中有著一種期待的目光。
“我想起了一些高興的事。”
周長青笑著說道,轉身離去。
可當他即將離去之時,就見衍圣公的府邸,一道浩然之氣,轟然爆發。
只是那道浩然之氣,不在浩然,而是漸漸出現了一縷黑。
......
衍圣公府,孔衍直的臥室之內。
這位眾人眼中敬畏,能手可摘星辰,無所不能的衍圣公,此刻卻宛如一個失眠的老人。
于床榻之上,其滿頭大汗的緊閉著雙眼碾轉反側,似被噩夢纏身一般。
“爺爺,衍圣公真能為我們做主嗎?”
“欺世盜名,欺世盜名,沒想到這圣人腳下,也如此骯臟。”
“當家的,我們快跑吧,那孔四公子死了,孔家斷然不會放過我們。”
“逃?怎么逃,連守城的士兵,都是他孔家的人,我們能夠逃到哪里去。”
“照我說,不如一把火燒了這曲阜,否則我們遲早也會如那家人一樣,死的一干二凈。”
......
“相公,聽說進城的百姓又死人了?”
“世人都以為這孔圣后人是良善之輩,俗不知我們的田就是被他們奪了。”
“蒼天啊,睜開這眼吧。”
“早知如此,還不如讓闖王的軍隊打進來,聽人說,他們只殺那些貪官富紳。”
“不當差、不納糧、吃著不夠有闖王......”
“孔圣啊,孔圣,您睜開眼看看吧。”
......
“一群刁民,讓我說,孔四公子就是給他們弄死的,也不知道衍圣公在想什么?”
“哎,這群百姓就不能進曲阜,要是他們亂起來,我的錢,我的鋪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搶。
“衍圣公啊,衍圣公,快派兵把他們趕出去吧。”
“他孔衍直要是讓那群亂民起了叛亂,以后便想在得到我一分錢的孝敬。”
“讓我說,他就是老糊涂了,當初他就不該打我兒,甚至就不應該讓那群亂民進城,若非如此,我兒豈會死。”
.......
一聲又一聲的聲音,不斷地在孔衍直的腦海里響起。
有進城百姓冤屈,有城內平民擠壓的詛咒,那怕是那些達官貴人,也一個個開始說他辦事不公。
于這些話語之中,孔衍直只感覺自己的腦海都要爆炸一般。
眼前更是閃過一個個衣衫襤褸的人,平民、乞兒,富翁、貴婦等等。
這些形形色色的人,就好像是在他的耳邊怒罵一般,讓他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