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金陽,灑落整個曲阜。
城內,圣人廣場前。
一輛輛輝煌的馬車,停在廣場的兩邊。
此時此刻,城內的達官貴人,但凡是沒死的,全部云集在此。
當著所有百姓的面,衍圣公孔衍直,難得光明正大了一會,拿出了孔府的諸多錢財,宣布重建曲阜。
有衍圣公領頭,經過昨夜的動亂,心中被洗滌的富紳貴胄們,也是一個個慷慨解囊。
城外……
“叔父,我父親死了。”
左小千看著騎著黑馬的周長青,這股離別的氛圍,讓他氛圍感傷。
“不,左兄沒死,在我的世界,他還活的好好的。”
周長青暖身寬慰道,話語里有著一股堅定人心的意味。
“可叔父,你如今,也只是一縷陰神啊。”
看著周長青的身軀,在陽光之下呈現隱約的透明,左小千在心中默念道。
“這人生還很長,你們的路,也還很遠,無需悲傷,走了。”
周長青揮了揮手,當即就準備駕馭著座下的黑風離去。
“你就這般走了,城內的事,孔衍直的事,你就看著他代替你的名?”
這時,一聲清脆的女聲,突然從左小千的身旁傳來。
周長青看著帶著斗笠的紅衣女子,目光掃過曲阜城墻上,寥寥無幾的書生,嘴角露出了一絲輕笑。
“我救這曲阜,又并非是為了名,況且,真正救這曲阜之人,本就是孔家的先賢。”
“可你要是站出來,或許能夠改變這曲阜,改變這個天下。”
斗笠之下,趙飛燕看著周長青,忍不住說道。
“我要救的天下,不是現在。”
想著過去的大炎,想著那還未徹底崩塌的大炎,周長青輕聲說道。
“況且,眼下曲阜的新生,不當由我一人,而是那些站在城樓上,已經清醒的人。
他們,才是屬于這里。”
此話一出,趙飛燕頓時沉默了下來。
“周公子,我父親,當真因救了這曲阜而亡?”
傅清風看著周長青,緩緩說道。
“嗯,他守住了自己的心,讓那邪圣始終無法更進一步。”
“那你還會回來嗎?”
見姐姐陷入沉默,傅月池有些不甘示弱的道。
也或許,她并沒有不甘示弱,只是單純的不希望,這第一次能正眼看自己的人,就這般離去。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無需猶豫。”
“駕。”
話音一落,眾人就看見周長青一夾馬腹。
剎那之間,一道灑脫的身影,便迎著不斷升起的金陽,向著遠處而去。
“師姐,再不說,你就沒有機會了。”
看著騎著駿馬的周長青,即將越過山坡,消失在眾人眼前,林月溪當即看著趙飛燕道。
后者聞言,目光看著那似漸漸模糊的身影,沒來由的,第一次沒有在腦海里,率先出現天下二字。
“周長青,你還記得我嗎?”
眾人就看見一身紅衫的趙飛燕,猛的摘下了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迎著陽光高聲喊道。
“吁!”
前方,似聽見了前小主人的喊聲,黑風出乎意料的站立了起來。
桀驁不馴的馬首,在后仰之中迫使周長青拉住馬韁,轉過了頭。
“師姐,他去了。”
后方,林月溪看著在陽光之中化作了虛無的周長青,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