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玉龍走了,但與此前來時的從容不同。
這一次,她的馬車,走的要更為急切和快速一些。
這讓暗中一直注意著陽明學府的人,都不由得猜測,是不是學府之內,發生了一些什么。
“看來師弟所說的話,對公孫師妹的觸動很大啊。”
望著消失在門前的馬車,文玉在微笑之中,看向周長青道。
“師兄認為我方才之言,可行嗎?”
周長青笑著道。
方才那一番言語,只是根據后世的眼光,來幫其安排最合適的方法而已。
這并非是他的智慧,要高于公孫玉龍,只是時代所處不同,其格局和思維的角度,也不一致。
不過根據張家衛所講述的儒家修行的幾個層次來看,他卻覺得可行。
至少,公孫玉龍要是能夠做到讓自己在整個天下揚名。
且受到諸多百姓真誠的愛戴和感恩的話,成就一尊大儒,應當不是問題。
“自然是可行的,不過師弟告訴玉龍師妹這個方法。
似乎對其話語中,所羅列的那幾種可能阻擾之人,有些嗤之以鼻啊。
也不知這是不是為兄的錯覺。”文玉說著,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周長青。
“看來師兄也看出來了,不錯,師弟的確認為其所列舉的阻擾之人,太過表面了一些。”
周長青坦然的說道。
“不管是東林君子也好,兵、法兩家也罷,如果只是純粹的學術之爭,那自然會如公孫玉龍所言那般。
可現在不是春秋時期,若是換做利益來看的話,不管是東林君子也好,還是兵法兩家,其背后都有一個利益集團。
正如此前我還在江州之時,師兄你發來的傳信一般。
那后金之所以能建國,是有一位姓李的大人物,在為其撐腰。
這難道也是學術嗎,不,是利益。
這也是我為何要提前來到京師的原因,便是擔心師兄,以為只靠學術就可以讓文化入侵,踏入正軌。”
周長青說到這里,深呼一口氣,看著滿天的鵝毛大雪道。
“師兄,時代或許要變了。”
“時代要變了嗎?”
聽到周長青的話,文玉若有所思,目光看向屋外人來人往的大街。
......
閣樓、假山、花園、涼池……
這是一棟大氣磅礴的庭院,哪怕是尋常的大富大貴之人,都沒有資格居住的庭院。
因為即便是從天而降的鵝毛大雪,也無法完全遮掩這庭院內的精致。
若是往日,公孫玉龍還會有閑情逸致在此地駐留,或許還會溫上一杯水酒,看著雪花飛舞。
可是此時,她腳步匆匆,連鞋子沾染了泥污也沒有絲毫的在意。
她的腦海里,全部都是那陽明學子的話語。
“吱呀……”
伴隨著一陣開門聲,寒冷的北風頓時刮進了散發著熱氣與芳香的屋子。
屋內端坐著一名貴婦人,于其身側擺放著一個香爐。
里面紫煙繚繞徐徐升起,似絲絲縷縷的紫霞之氣,讓人心生靜意。
“玉龍,何事這般著急,讓你竟有些魂不守舍?”
隨著此話的出口,就見眼前的美婦人右手一揮,被打開的房門,頓時自動關閉了起來,卻也擋住了想要踏入房門的公孫玉龍。
“二娘,你為何不讓我進門?”
“把鞋拖了。”
聞言,公孫玉龍低頭一看,就見那潔白的繡花鞋已經臟不可見。
“何事如此毛毛躁躁,竟是連禮儀都不注重了?”
看著公孫玉龍赤足,重新踏入房間,美婦人頓時為其倒了一杯熱茶,說道。
“二娘,我為名家找到了路,找到一條進階大儒,甚至有志成圣之路。”
公孫玉龍深呼了一口氣,捧著溫熱的茶杯,當即說道。
“看把你高興,就算是說服了文玉,也不至于想要成儒做圣了吧。”
公孫二娘聞言,搖了搖頭,優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