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麥穗,有可能結出四五十粒的麥穗嗎?”
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周長青,程風開口問向身邊的田雍道。
“我對農事雖然略知一二,但也只能算見過,并不太懂。
可哪怕不太懂,方才那番話,聽起來也是不明覺厲。
若真能做到這位周先生口中的地步,那么這天下百姓還能愁飯吃嗎?
糧食產量翻倍,甚至翻三倍,其價格便也會變得極為廉價。
那些不良糧商便是想要壓價,也無處可壓,因為到時候也就不值這個價。
除非天下大亂,否則百姓便都有口糧可食,如此一來,發明這種農作物的農家,便可封圣。”
說到這里,程風看著窗外再次飄起的鵝毛大雪。
黑夜之中,那雪白的發亮,恍如那一具具不知在何時會倒下的尸體,或是累累白骨一般。
“我本以為,此次陽明書院入京,定然會因文化漢化一事,而被朝中百家拉入到哪一團渾水之中。
卻不曾想,此人竟然另辟新徑,不,這都不算另辟新徑,這簡直就是掀桌之后,再開棋局。
想玩,就得按照他們的方法玩,可以預料到,稷下學宮一事,一旦宣揚出去。
且不管朝堂如何,這天下的文化人,定然會因此如那沸騰的油鍋一般,滴水就炸。”
“朝堂的事我不懂,但我農家先賢,的確在一些筆記上有過記錄。
有一些野外的稻谷或者小麥,雖然大部分不如主動種植。
但有些麥穗,的確有著一株就能遠超尋常麥穗的存在。”
田雍走到窗口,周長青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東街的盡頭。
唰!
正當程風以為田雍只是再看一看的時候,卻見后者突然一躍而下,落到了積雪的街道上。
“田雍,你準備去哪,對此人萬萬不可心生他念。”
程風連忙說道。
“有人好像在跟著那位先生,我得去看看,在沒有弄明白如何集合麥穗的優點之前,他還不能死。”
田雍說著,當即就向著東街走去。
“我翻身而起,落地輕如鴻毛。”
話音一落,程風就一躍而起,身體輕飄飄的從二樓的窗口,落在了田雍的身邊。
“走吧。”
“客官,您還沒有付錢呢?”
正當兩人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有一小二的頭顱,從窗口探了出來。
“方才那位下樓的客官說,您會幫他結賬,一共二十三兩四文錢。”
“......”
“看來我今天的打賞是指望不了了,這樣也好,他又多了一條不能死的理由。”
聽到小二吆喝聲,程風苦笑了一下,當即從口袋里甩出銀錢,丟到了二樓的小二面前。
“多的錢,給我記著。”
并非程風不想將多余的銀錢,大方的打賞給店小二。
實在是這些年下來,他們這些百家的門徒,大多都已名存實亡。
這也是為何名家一有功效,他們便立刻前來的原因。
實在是因為,他們太渴望一條真實有行的路了。
......
“眼下的諸子百家,或許與我之前所想的諸子百家有所不同。
最起碼有一點相當明確,那便是眼前的諸子百家,除了少數的那幾家之外。
如果不披上一個儒家的名頭,根本無法自如的行走。
這與千年前的諸子百家,哪怕是破國之后,文化都能保留的情況,截然不同。”
看著漸漸昏暗的街道,周長青提著酒葫蘆,隨意的走著,目光微動。
這或許便是儒家到現在代表天下文運,而那孔衍直在最后,更是巧取天下文運的原因吧。
“不過現在卻不同了,稷下學宮一開,想來這所謂的儒家之內,也會多出許多不同的聲音。”
想到小說家,想到名家和農家,周長青的嘴角,頓時露出了一絲微笑。
在邪圣的未來里,那孔衍直是大儒之軀,而他在斬殺邪圣之后,身軀遭受重創,也無法在調動浩然之力,與其相爭。
考慮到那方百姓的生存,而對方也突然號召全城之力,為遭受大難的百姓服務,故而沒有選擇硬抗。
種種原因之下,使得此人以虛假的面具,得以繼續存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