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話本可以拿來當說書說,但許多說書話本卻沒辦法改編成戲曲。
畢竟戲曲的要求很嚴格,在這古代算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娛樂,那些低俗的、犯忌諱的等等故事,一概不可能出現。
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非常受歡迎的說書話本,被人改編成了戲曲曲目,結果最后卻沒有人捧場,弄得損失很大的情況。
專門搞戲曲的人之中,肯定也是有不少的專業寫本子的人的。
但他們能找到的神話故事、民間傳說也就那么多,幾百年的時間下來,能寫的好故事都被寫了,新的拿出來很多都沒有民間流傳基礎,當然就不怎么受歡迎。
久而久之的,這些戲曲尋常的班子也能唱,但是那些頂級的大家們卻是看不上,不愿意屈就這么一般的曲目。
說白了,長期唱那些經典曲目的人,哪里還看得上低端的曲目?
唱了就是在丟臉,丟份兒!
……
本來裕王妃問兒子,也就是順口一問,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期待。
因為柳銘淇從小就喜歡上樹抓鳥、下河撈魚,對于“文”的一方面,完全沒有表現出什么天賦。
只不過現下兒子正好在場,裕王妃也就問了這么一遭。
結果她卻沒想到,柳銘淇還真的是有故事!
少年看了看一臉憂郁惆悵的老爹,撓了撓頭道:“爹,我唱一首歌給你聽聽。”
說著,柳銘淇就唱了起來:“山對山來崖對崖,蜜蜂采花深山里來。蜜蜂本為采花死,梁山伯為祝英臺。”
“怎么樣?”他問道。
裕王猶豫了一下,“曲子調子挺好,唱得也中規中矩……”
接著裕王妃馬上就拆穿了:“得了吧,你也別胡亂夸他,就他那嗓子,唱什么都糟蹋曲子。”
前世柳銘淇的嗓子就一般,這一世嗓子不但不渾厚,還略微顯得有些尖銳,用專業術語來說就是“聲帶薄”,沒有任何唱歌的天賦。
兩世都有這個弱點,讓曾經有一個德華夢的柳銘淇一臉無奈,“我是讓你們聽這首歌的內容!內容!聽到最后一句了嗎?梁山伯和祝英臺!”
“梁山伯和祝英臺?”裕王搖了搖頭,“他們是誰?”
“你沒有在戲曲里面聽過?不是出名的戲曲人物?”柳銘淇欣喜的問道。
“沒有。”裕王還是搖頭,“我聽了小二十年的戲曲了,從來沒有聽過這兩個人的名字。”
“那就好了!”
柳銘淇一拍手,“我現在……嗯,爹,我三天之內給你一個本子,你去給蕭大家,她看了本子后,肯定就不會再想隱退了。”
裕王聽了幾十年的戲,那些大戲他全部聽了兩遍以上。
既然他說沒聽過,自然就不可能有這兩個人在戲臺上出現。
那就再次證明了,兩個世界有著很大的不同。
裕王看著兒子,沒有說話,但是“我不相信你”的神情,一覽無余。
如果是一些文壇的巨匠說這話,裕王還能覺得靠譜,可換成了這個除了認字之外,別的都不大懂的兒子,他相信了才是傻子。
少年也沒有多解釋,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對于老爹這種凡夫俗子,根本沒有解釋的必要。
《梁祝》這樣的超級經典,如果都不能在古代紅火起來,那簡直是瞎了全大康朝民眾的眼!
小爺我一出手就是王炸,對于即將引發的超級狂潮,真是連我自己都害怕啊!
……
注:“大家”一稱,古代為女子尊稱,最初記載于《后漢書·班昭》,“帝數召入宮,令皇后諸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
又有唐代趙璘《因話錄》卷三:“大家昨夜小不安適,使人往候。”
竊以為古代用詞稱呼甚雅,比起今日的“小姐”、“女士”、“夫人”之類,檔次似有天壤之別。
還記得當年第一次看到此稱謂,乃是黃易先生對紀嫣然紀大家所用,如今先生早已仙去,徒留感嘆萬千,惜之念之。